什么?”
秦骛语气平淡:“他平日里要吃点什么,继续说。”
“啊……”章老太医松了口气,继续道,“这个,燕窝、人参……”
章老太医洋洋洒洒列举了一堆补品,秦骛朝他扬了扬下巴:“库房里都有,你等会儿跟他们去拿。”
“是。”
章老太医俯身行礼,心想陛下好像还挺好说话的,怎么扶容就是不肯低一低头,向他要一点东西呢?
他犹豫了一下,又轻声道:“恕老臣多嘴,扶公子的身子骨实在是太差了,从前是不是受过伤?”
秦骛转过头看看扶容,皱着眉思索了一下,最后答道:“没有,他没受过伤。”
章老太医继续道:“如此,那就是从前在冷宫过得太苦了。”
不知道又是哪个字戳到了秦骛,秦骛猛地变了脸色:“苦?他有什么可苦的?在冷宫里,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全和我一模一样,你说我让他受苦?”
秦骛当然不许旁人质疑他。在秦骛心里,扶容就是自己的所有物,旁的人说扶容跟着他是吃苦,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拧着眉,微微直起身子,整个人像狼一样,进入攻击状态。
“行房.事,我出力,他躺着什么也没干,怎的我还没病倒,他就病倒了?要么是他笨得要命,要么是你医术不到家。”
章老太医连忙解释:“老臣只是随口一说,陛下不必放在心上,不必放在心上。”
他有点明白,扶容为什么不把自己落过水的事情告诉秦骛了。
秦骛绝不会承认,扶容跟着他,过得并不好。
要是扶容把自己落水的事情说了,秦骛的反应,可能是根本不信,也可能是发怒。
扶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能够在秦骛这里得到优待,既然治不好,那也就没有坦白的必要了。
秦骛冷声道:“滚出去。”
“是。”
章老太医起身离开,刚要退出去,又听见秦骛道:“他在西山大营也病过一次,脉案和药渣带回来了,让他们拿给你。”
章老太医行礼:“是。”
殿门关上,又是一声轻响。
秦骛回想着方才老太医说的话,转过头,给扶容掖了掖被子。
他看着扶容,见他仍旧没心没肺地睡着,没由来地有些烦躁。
从前他一个人在冷宫的时候,打点好了上下,吃的喝的从来不缺,一个人过得潇洒自在。
扶容来了以后,害得他得把自己的东西全都分成两份,分他一份。
扶容去找冷宫的管事太监求吃的用的,管事太监转头告到他这边,他也给扶容弄来了。
偏偏扶容是个小吝啬鬼,弄来了粮食,结果顿顿煮粥,从来不做干饭。
他还被扶容亏待了呢,那个老东西哪里来的脸,说他亏待了扶容,让扶容吃苦了?
吃穿不愁,无病无灾,顶多就是床榻上凶了一点,这就算是受苦了?
什么道理?
天阴欲雪,殿中门窗紧闭,微弱的光亮透过窗纸和帐子照进来,照在扶容的脸上,衬得他的脸色愈发苍白。
秦骛伸出手,扯了一下他的脸颊肉。
娇气得要命。
连人都离不了,就这样还想出去做官,秦骛怕他死在路上。
扶容再次察觉到他的不悦,在无形的威压下,又忍不住发起抖来。
秦骛站起身,走到外面吩咐了一声:“把东西都抬进来。派几个人,去林家盯着,告诉林意修,别再乱说话。把奏章抬进来。”
“是。”
*
章老太医的医术,比西山大营里的军医高出许多。
扶容这回没有做梦,也没有昏迷太久,很快就醒来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帐子,呆呆的,回不过神。
扶容缓慢地转了一下眼睛。
外面的天很暗,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候。
床铺很大,秦骛让人把小案抬进来,放在榻上。
案上堆着奏折,秦骛就坐在扶容身边批奏章。
扶容总是生病,秦骛早已经习惯了在床榻上批奏章。
秦骛放下一封奏章,微微抬眼,便和扶容对上目光。
“醒了?”
扶容闭上眼睛,转过了头。
秦骛却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而是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殿门被推开,章老太医和宫人们进来了。
秦骛抱着扶容,把他从床上抱起来,让他靠在床头的软枕上,把他的手腕递给章老太医,让他再看看。
章老太医给他诊脉,宫人们点起红烛,端来牛乳煨燕窝,奉到扶容面前。
扶容却没什么反应。
他无比乖顺,蔫蔫地靠在枕头上,目光飘忽,没有定点。
忽然,他的目光落到了殿中摆着的几个大箱子上。
宫人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是陛下给扶公子的赏赐,几箱子的金锭,还有几箱子珠宝。
陛下特意让人把箱子打开,就这样大咧咧地敞开放着,在烛光的照耀下,金光熠熠,扶容一醒来就能看见。
秦骛低头看了一眼,扶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