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帘进屋时,沈莹刚好放下碗筷。因为事情有异,赖妈妈便悄悄仔细地观察起沈莹来。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觉得有点不同来。从前沈莹脸色可不像现在这样水润光泽,还泛着一股子柔媚的光。要不是因为王婆子是个女的,她都要怀疑那二人有什么奸情了。
她一边放慢动作收拾碗筷,一边故意言道:“太太气色真好,莫不是进了什么滋补的东西?”
有男人了,也算是有了滋补的东西吧。
沈莹没说话,赖妈妈继续试探着开口,“往后太太要是想吃什么,可吩咐奴婢跑腿,奴婢保证给太太弄进府来的东西是好东西。”
沈莹立马会意过来赖妈妈是什么意思,赶情是今日王婆子对她的态度转得很快,赖妈妈缓不过神来,于是便怀疑是从自己这里得了什么好处。
“赖妈妈,我屋里有什么东西你心里清楚得很,哪有什么闲钱买补品吃?”
赖妈妈当即觉得这是沈莹信不过自己,这偏僻的地方王婆子来回得走好一会儿呢,赖妈妈便敞开了声音抵毁,“奴婢知先前是多有对不住太太的,现在想来也是十分后悔,万祈太太不要真的恼奴婢。不是奴婢背后说人闲话,之所以不想让王婆子太管太太屋里的事,不是因为奴婢想独占什么,实在是她们那一家子手脚都不干净呢。”
沈莹自打进府就一直被困在这里,伯府里熟悉的仆妇也就王婆子和赖妈妈。但这二人对她没什么好态度,她对这二人的印象也自然停留在刻薄待主这层上。至于王婆子家里有什么人,会做什么,在哪里当差,赖妈妈屋里有什么人,会做什么,在哪儿当差,她一概不知。
“王婆子可是一直跟赖妈妈你一起当差的,这些年你们之间共同进退,亲得可以穿一条裤子,你这回子这样抵毁她,不太合适吧。”
谁知赖妈妈半点儿没有脸红,甚至带着几分鄙夷神秘兮兮的言道:“早些年她死了男人,自此便不安分了。不论是大夫人院儿里还是二夫人院儿里,她总想着捞好处,半点也不好好当差。后来她偷东西被发现了,要不是她儿子出来顶包,她早被轰出府去了。因为她是家生子,大夫人又怜悯她死了男人,这才网开一面把她给留下了。只是她的儿子被赶到庄子上去了,干着个不痛不痒的闲置管事。”
这算是王婆子的秘闻了吧,要不是赖妈妈说出来,她哪里会知道?
可现在赖妈妈不怀好意,她的话有一半不可信。
“奴婢没有旁的意思,就是担心太太的财帛经了她的手,会落不下好来。”
信你才有鬼!
沈莹刚要叱骂两句,外头却传来院门被推响的声音。
她收了声,赖妈妈也收了声,低头去收拾桌上的碗筷。
王婆子撩帘进来,见这会久了,赖妈妈还在收拾碗筷,猜测她肯定又来难为沈莹了,心中真是又惊又惧,民间有句话叫狐假虎威,万一沈氏不高兴了跑到二老爷面前去吹枕边风,赖妈妈能得了好?
“赖妈妈,这屋里有我侍候,你赶紧将这些碗筷都送到厨下去洗吧。”
赖妈妈还没从沈莹嘴里套出半句准话儿呢,这王婆子回来得这么快,肯定是担心有什么好处她也得了。
临行前赖妈妈瞪了一眼王婆子,王婆子莫名其妙,然后她对上了沈氏的眼睛。
等到赖妈妈走远,王婆子似处言说:“她这是怎么了?”
沈莹对着妆镜理云鬓,望着镜中王婆子的一脸疑惑,言道:“可知道她适才在我屋里为何耽搁这么久?”
那哪儿能知道?王婆子老实的摇了摇头。
沈莹转过身来,望着王婆子笑得很讥讽,“从前你同她好得穿一条裤子,今早你对我的态度有所转变,她觉得你定是从我这里得到了什么好处,适才一个劲儿的说你坏话呢,从把她虚想出来的好处占为己有。不过我还没答应,你就回来了。她没从我这里得到句准话,自然会不高兴。”
王婆子张着嘴,惊诧得一直合不上。
用过早饭后的贺莲,真的打算回书房去看书了。海幸亲自将人送出门后,往大夫人那里去请安站规矩。
坐在书房里的贺莲刚把书翻了几页,他的近身小厮苟儿徒然冲进屋来,附在贺莲耳边连着说了好几句话。贺莲边听边惊得眼睛瞪得溜圆,再记不住昨日阿娘如何苦心相劝,丢下书本就往外去。
在出府的一路上,贺莲不敢说半个字,就怕被阿娘听了去,自己出不了门。
上了马车,迫不及待的问苟儿,“真的找到了?”
“嗯,娇娘让人悄悄传的信儿肯定不会有错,奴才不敢声张,也怕事情有变,便迅速的通知了公子爷。”
贺莲松了口气,总算是有娇娘的下落了。
马车直接将贺莲拉到了娇娘和柳如龙落脚的地方。
贺莲下车后一进门便着急的到处喊“娇娘,娇娘。”
可是他没在第一时间见到娇娘,反而见到了娇娘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