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羲都没事先和刘备提及此事,刘备竟问出来了。
见刘备把重要的问题问出来,李孟羲不由坐直了身子,目视县丞,看县丞如何说。
县丞沉思片刻,不置可否,然后,目光看向刘备身旁的李孟羲,笑到,“此策,当真是这小兄弟所想?”
“千真万确!”刘备点头。
“好啊!”县丞面带笑意夸赞了,“小兄弟,即招抚之策,是你所想,那某便问你,如何行招抚之策,而不行征讨之事?是何考量?”
闻言,李孟羲站起,走出矮几,走到厅堂正中,不卑不亢的朝县丞拱手躬身一礼,而后正色说到。
“方才,玄德公已讲,黄巾溃而不灭,黄巾不堪一战,溃黄巾易事,然,黄巾数万之众,一触即溃,抓之不及。
我军五百人,两战前后数天,只得俘虏千把人。
而今数万黄巾,溃散四野,若征剿,非数十战上百战不能尽全功。
如此以来,一则,迁延日久。
二则,若溃兵迟迟不清,黄巾溃兵劫掠四境,四境百姓深为其祸。
县丞大人职守一方,讨贼为要务,保境安民,使百姓免于兵祸亦为要务。
征讨耗时良久而不能尽功。
故,谋以招抚之策上呈玄德公。”
“若县丞大人,出一令声传四野言曰【但至涿州城弃兵投降者,前过既往不咎。不然,兵至,鸡犬不留。】
想黄巾大败,正群龙无首,人心惶惶,活路断绝之时,有此一令,必有黄巾见上官之令,如见救命活路。
某断言,必有人来降。
然令初出之时,观望者必众。
此时,大人可依昔日商君徙木立信之法,立信为先。
可于城外,设粥棚,但有一二黄巾来降,只要其弃兵请降,便于众目睽睽之下,拿粥与他,不与为难。
黄巾溃兵失却辎重,饥饿难当,必狼吞虎咽。
我料黄巾残部,不知县丞之令,到底真假,必有探子乔装而来打探消息。
彼时,粥棚即设,城外必多有形迹可疑远远观望之人,此黄巾细作也。
大人大可放手不管,任其离去。
如此,细作即见果然降能饱腹,必回而告知,不出数日,一传十,十传百,四境黄巾皆信县丞之令,纷纷来降。
于是,数万溃兵,半月可息,其速尤胜征讨之法也。”
李孟羲说完,朝县丞拱手一拜。
说的口干舌燥的李孟羲,不仅说了为何征讨不行,而招抚可行,更是把招抚的方法,临时构想,一并说出。
只听李孟羲言说,便能确定,招抚之法,必能成功。
厅堂中,安静一片,针落可闻。
仆役侍女不提,重要而三人,刘玄德,县丞,还有将军伯起,反应也各不相同。
将军伯起,惊诧无比的看着李孟羲,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之前还出言嘲讽过的小娃娃,竟,真有智谋。
但听他分析之涿州四境的局势,与招抚之法的种种细则,伯起就明白,此子绝对有料,非同小可。
再细看,一看这娃娃,年岁最多十来岁,就有这般能耐,伯起更是惊讶万分。
伯起如此,再看刘玄德。
刘玄德面上带笑看着李孟羲,目光柔和,如看自家子侄一样,李孟羲出彩,刘备倍感面上有光的同时,也在悄悄观望县丞对招抚之策的态度。
此间最位高权重之人,县丞大人,此时反应又不同了。
县丞即为李孟羲小小年纪有如此谋划而惊讶不已,同时,又在考量李孟羲若说的安抚之策,有无可行之处。
只见,将军伯起看怪胎一样盯着李孟羲上下打量,刘备暗暗观察县丞,县丞眉头紧皱,暗自思索。
厅中众人各有心思,气氛已宁静许久。
片刻后,县丞已有计较,他抬头,目视下方站着的李孟羲,说到,“小兄弟安抚之法确好,只是,数万溃兵,若尽皆来投,需钱粮无数。
敢问小兄弟,这钱粮何来?”
李孟羲听县丞这么一问,便知道,县丞根本不同意安抚之策。
尼玛,你是县丞啊,你一个官,我问一个小孩子钱粮咋办,明摆着不想拿钱粮出来。
李孟羲心照不宣,面上平静,拱手一礼,略做沉思之后,说到,“招抚所耗钱粮,可筹集之。”
县丞又问,“何处筹集?”
“问钱粮多者筹集。”李孟羲又回。
“那,谁是钱粮多者,谁有钱粮?”
“你有钱粮。”李孟羲面带微笑目视县丞。
县丞一愣,然后拍案哈哈大笑。
而后,笑完,县丞脸上再无笑意,他正色目视李孟羲,“小兄弟莫非以为,我涿州官府存粮,能供的起这数万黄巾不成?岂不知,值逢灾年,处处欠收,仓中纵有粮赋,早被朝廷征走。
如今,我哪有粮食拿来招抚黄巾贼人?”县丞似已不悦,冷哼一声。
刘备为李孟羲担心起来。
刘备如今只是白身,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在屋檐下,刘备实不敢轻易恶了上官。
然而,注定要让刘备担惊受怕了。
李孟羲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