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追逐厮杀,到天黑才至。
是战,官军大部尽溃,黄巾杀数百,城头捉近千,黄巾骁将廖化领百骑紧追董卓不舍,终被断后西凉骑都尉赤支儿拦住, 两人相斗二十余合不分胜负。
黄巾骑兵不如西凉骑精锐,黄巾骑颓势,廖化败退。
黄巾一场大胜,军心大震。
南栾城,张角令黄巾趁夜整顿人力,拾捡满地遗落兵器,又从官军营寨中搜刮得很多官军未来得及带走的物资,黄巾后勤大为充沛。
于夜,守城二十日,黄巾终得一日安稳,疲惫不堪的黄巾士卒,入夜不深,便睡倒一地。
此时,危急已解,张角终于有空回想白天之事。
想起白天孤身入营那少年,此时想来,张角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彼时那少年言辞气度,处处不凡。
不由得,张角眉头微皱,手指沾起药碗里的水,在矮几上画了起来。
不一会儿,张角手画了一副相图。
视之,俨然与李孟羲五分相似。
张角皱眉, 细细打量起来。
一看,张角惊疑。
相图之中, 见眉澹唇薄,命宫窄狭,竟是一副早夭之相。
可再一回想,白日所见,那少年目孕虎龙,神采勃昂,怎会是早夭之人。
奇了,张角摇头,伸手擦去矮几上的相图。
一夜无事。
于夜,官军溃兵沿路奔逃,竟渐渐积少成多,溃散之官军,竟重聚了七八成人力。
城急之时,张角等到傍晚突然发难,为的就是不久就天黑,就算反击官军不成,天不久将黑,彼时黄巾大部已出城, 不胜,黄巾众人趁天黑奔逃,也能活不少。
张角算计稳妥, 也因稳妥,张角算计到了天黑,他张角能用夜色,官军依然能借夜色得以从容逃脱。
逃窜的董卓见再无黄巾追来,冷静下来的董卓顿时怒从心头起。
想不到,会被黄巾杀的如此狼狈。
再一想到刘玄德只撤了十里,这厢溃败若被刘玄德知晓,刘玄德再趁势反卷而来,军功岂不又被刘备抢了。
想到关键处,董卓难得明智了一回,他令骑兵尽散出去,往后,趁夜沿着大小道搜寻聚拢溃兵,要天亮前,聚拢起大部人手,而后,在刘玄德未来之前,赶紧诛灭张角。
一夜,官军骑兵奔走南栾大小大路搜寻,竟然很高效的把官军溃兵收拢了七八成。
这要是让李孟羲知道骑兵在聚拢溃兵一事上有如此高的效率,那李孟羲就会明白,肯定会无论如何,都要时刻在手中保留一支骑兵队。
骑兵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唯一快速的通信手段,意味着,若兵败,士卒四散奔逃,逃的哪哪都是,若是不设法聚拢人手,则溃败就必成不可收拾之状。
而聚拢人手,步兵不能,步兵机动太慢,围堵骑兵,一骑半日可奔走大小道路几十里,大小路口几十,
百骑半日便可搜尽方圆二十里所有路径。
有百骑,半日便能聚拢起方圆二十里所有溃散士兵。
故而,纵溃败,手有骑兵百五十骑,亦能半日聚拢溃众,可卷土再来。
而若无骑兵,想聚拢大部,绝无任何可能。
天微微放亮,董卓急不可耐,匆匆令清点兵力,清点得,有兵力一万两千余。
有过来万兵力在,董卓底气仍足,整顿人马之后,卷土重来,复向南栾城去。
与此同时,养精蓄锐一夜之后,天刚亮,张角亦令黄巾全军离城,追董卓而去。
昨晚,官军骑兵屡屡近城,足以猜出,官军仍会再来。
董卓欲再战张角,张角亦要战董卓。
两下相向而行,半午之时,两下碰到。
南栾城往南二十里,一处无名之地,地处荒野,一片开阔。
董卓部和张角列阵相对。
董卓阵势左右,西凉骑三百余成骑队成十数队,左右各半,为中固而出两翼之势。
张角则两翼放步队,左右两角步队,皆是手持长竹长椽长槊之长器队数百。
此长器队,所持之长竹长椽,数丈之长,单人不可持,黄巾士卒两人持一长竹,聚成如林长器枪阵。
黄巾骑队,则在黄巾阵势之中,列队突前。
如今是,官军士气稍低,黄巾士气盛强。
张角令黄巾全阵压上。
“杀!”
黄巾这边,一阵喊杀声起,黄巾全军皆动。
黄巾动,董卓也下令厮杀,官军亦列阵向前。
黄巾骑队在前,却并不冲锋,而是约束战马,缓缓慢行,只比黄巾步队的速度快上微微一线。
与此同时,官军骑队也动,西凉骑军一动,便势如闪电,向张角左右两翼包抄而来。
最先接战的,乃是张角左右长椽枪阵与西凉骑军之交锋。
西凉骑弓马娴熟,冲阵未至,箭失便先朝长椽枪阵中的黄巾射来。
虽长椽枪阵之中的黄巾皆是甲士,然,时不时纵有长椽士中箭倒地。
前排倒地,后排有黄巾甲士立刻上前接住长椽,把长椽抬起,削的尖利的长椽直直的指向西凉骑兵。
西凉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