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羲皱着眉头唤过传令兵,他交代了传令兵两句,传令兵便跑步过去了。
传令兵跑到祭台前,对一众还在拉扯谦让的民夫们到,“军师有令!祭祀不论尊卑大小,前后无谓,抓紧站好,莫耽误了时辰。”
军令一到,民夫们不好再拉扯了,赶紧随便找了位置,不管是破麻布垫的位置,还是麦秸垫的位置,随便找了一个位置站好。
民夫们各自就位,随后,有战兵将两个“年兽”扛到了祭台前,在祭台两边一边放了一个。
民夫们看见似鹿似虎又似马的年兽,反应跟当时匠人们的反应如出一辙,民夫们伸头侧目以窥,都觉得用用竹木扎成的年兽观之神异。
之后,从祭台边走上来一个精神烁立的老人,此人便是从教书先生中选出的一个礼官,负责主持祭祀事宜。
礼官走到祭台和一众民夫们之间,目光扫过一圈之后,然后转身,对着祭祀高台上的皇天后土牌位躬身拜礼。
礼官动身一拜,后面的民夫们见状参差不齐的有人学着也拜,有人反应不及,有的干看着无动于衷。
礼官躬拜三循之后,康慨激昂的念了一篇祭拜皇天后土的祭文,祭文大体,是祈福免灾之类的内容。
祭词罢,礼官对年兽左右的持火之士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引火!焚年兽!”
早有准备的士卒立刻把火把放到了年兽下边把年兽引燃起来。
烧年兽的动作,吸引住了大片的目光。
“礼起,叩首”礼官扬声唱喊着,转过身,对着高高的祭台,肃穆跪拜。
民夫们目光大多被年兽吸引了过去,礼官说跪拜叩首,民夫们仓促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赶紧跟着礼官跪下,跪到了麦秸或是麻布的席位上,然后以头触地的跪拜。
一跪毕,礼官再喊,“再叩首”
再跪罢。
“三叩首”
如是三叩,在旁边看着的李孟羲就感觉民夫们跪拜的时候,可谓是参差不齐,高一个低一个的,乱七八糟。
“礼毕!众人退席!”礼官起身,对众民夫唱喊到。
民夫们左顾右看着,稀稀拉拉的往回走,边还不时回头看。
民夫们刚开始下场,这时,烧了一会儿的年兽这才被烧透,竹节开始噼里啪啦的响。
这第一波祭祀,李孟羲觉得不是太好。
第一个问题,不齐,数百人要是一齐磕头跪拜那才壮观,那才肃穆,可跪的乱七八糟的,不像回事。
想了想,李孟羲想起了训练队列时的方法,队列训练可以用教导队作为标准示范,同理,现在也可以把教导队叫过来带着民夫们跪拜。
至于祭拜时的第二个问题,李孟羲觉得时间太赶趁,才跪了三下,祭台都还没看清了,都还没明白咋回事呢就要下去了,如此祭祀,能有个什么用。
李孟羲唤传令兵分作两头,一人去找教导队前来,一人去唤礼官前来。
教导队离的远,礼官先一步被叫过来了。
李孟羲问礼官,“祭祀之时,按礼,得跪拜几次?”
礼官答,“依礼三次便可。”
李孟羲道,“三次略显仓促,若改为九次,合乎礼仪否?”
礼官再答,“九次亦好。”
李孟羲点了点头,道,“那便如此,往下,皆叩首九次,且,每次跪拜叩首,你不妨慢一些,等长一些,使不有赶趁之感,越庄重越好。”
礼官受命,朝李孟羲拱手一礼,复又去了。
与此同时,那第一波参与祭拜的民夫已经回到队伍中去了。
这第一波的人一回去,立刻被旁边的人挤过来问东问西的。
第一波参与了祭祀的人带着兴奋讲着祭祀时所见。
“那台上可不是布,是绸子!俺就搁第一排,看的清楚,那上边铺的全是绸子,艳里很!”
……
一没轮上祭祀的老汉问去了祭祀的老汉,问,“祭台上放的都啥?”
“有啥?上下四层,上边是天地牌位,下边是好几大谷堆儿粮,有麦,有米,有高粱……你是没上前看,”老汉啧啧赞叹着拿手比划了一下,“那粮谷堆儿得能装一布袋子装不完!啧,谷堆儿堆里好啊,大小一样大,都尖不熘熘一堆儿,高低大小一样样。”
李孟羲弄出来的极致规整的粮食堆儿,果然,极致规整本身就是惊艳,给参与祭祀的民夫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祭品有五大堆粮食,粮食堆大的拿缸都装不满,粮食堆儿还大小一样,尖儿都一般般的高。往下,是牛头,一排六个牛头,按老汉的讲述,老汉语言不够简练,说不出什么间次等差数列之类的话,按老汉吐沫横飞说的一通话的意思,总归一个意思,齐整,牛头摆的牛鼻子都一边高,板板正正的摆着。
簇拥的人围在老汉身边,瞪大眼睛听着。
最后老汉所说的,白的,圆圆的,葫芦瓢那么大的,摆了好几堆儿,像是白面做的,不知是啥。
世人还不知白面馍馍是白面馍馍。
祭祀中的细节,还有人问点火烧的是什么。
“是年兽。”一半大小子说,“上边是俩树杈,跟鹿角一样支愣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