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一阵,巡营队回到了篝火处坐下,众官军士卒围着篝火闲聊着打发时间。
一人抬头看了看天,打了个哈欠,说道,“天快亮了吧?”
旁人则抬头看了看天,随意回了一句,“快了吧。”
然后都无话了。
四下很安静,静悄悄的,只有篝火中的木头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
“走火了!走火了!”一声焦急的呼喊声突然响起。
守夜士卒一惊,赶忙抬头去看,在他们抬头的一瞬间,满眼被燎燃的火光所充塞,整个营地一眼看去,到处是起火的亮光。
不知是几十还是上百个火头在向四面八方汹汹蔓延,整个营地如若成了一片火海。
绝大多数帐篷都被点燃了,涂了桐油的军帐是最好的易燃物,粘上了火,轰的一声,整个帐篷就变成了一个大的火炬。
熟睡中的士卒被从睡梦中被惊醒,睁眼一看就是头顶的烈火,帐篷被烧破,火直往下掉,措不及防的官军士卒被烧的唧唧哇哇的乱叫,慌忙之下,绝大多数人根本来不及穿衣服光着身子连忙往外跑。
值此时,守夜士卒面对着突然就遍及全营的火势,他们已傻在当场,到处都是火,他一时不知该往哪去救火。
好一会儿,守营的什长反应过来,赶紧招呼人抢救。
猝不及防之间,只有人数很少的一部分守夜士卒还保有着基本的秩序。
一守夜士卒拿着枪冲进火海中,他刚把一捆燃烧起来的柴火给挑开挑离帐篷,不妨,逃窜士卒慌不择路的冲撞上来,被此一撞,刚挑起的柴捆掉了下来,被撞到更远的地方,把火势扩散的更大了。
类此种种,寥寥一些想救火的守卒,面对着惊慌骚乱四处冲撞的人群,所起的作用着实有限。
此处营地的官军将领在睡梦中被惊起,听到外面的吵闹,他心中一沉,赶紧奔出帐外。
出了帐篷,看到眼前都是奔逃的人影和汹汹火势,官军将领心里咯噔一声,心凉到了底。
好算这人久于军旅,不至于惊慌失措,官军将领立刻稳住心思,他怒喝一声,冲上去抓住一个惊慌失措的士卒,怒斥道,“慌甚!都站住!谁敢乱走,杀无赦!”
人心惶惶之际,有主将这个主心骨站出来安稳军心,效果还是有的。
附近的几个士卒看主将出来了,一时慑于主将命令,暂时停下了逃窜,准备听主将下一步吩咐。
主将张开嘴巴,就要下令聚拢人手救火,这时,惊叫声乍起。
“快跑啊!火太大了,救不了了!”
一声惊慌失措的惊叫声从不知何处传来。
“啊!你娘逼的!别挡路!”
“快走快走!再不走走不了了!跑啊!”
斥骂声与惊呼声接踵而来。
本就心中惶惶的士卒被此一带,生恐再待下去被烧死当场,立时,所有人也不管救火了,赶紧争相往外跑。
被官军将领叫住的几人眨眼就跑没人影了。
耳听着杂乱喧嚣的人声,看着汹汹四起的火势,官军将领脸色阴沉,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再次下令之时,“快走,走!别管了!救不了了!烧起来了!走!”
不知何处传出的惊叫声传来,一下就扰乱了官军将领迟疑不定的心绪。
本就慌神,被此一吓一干扰,官军将领也来不及判断了,他真当火势到不可控制的地步,遂弃了救火的心思,赶紧朝外逃去。
至此,官军失去了所有救下营寨的可能。
满营官军丢下起火的营寨不管,争先恐后的往外跑,不一会儿,人跑的精精光。
营寨之外,衣衫不整的士卒们惊慌不定的站在寒夜之中,无能为力的看着营寨中的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火势蔓延至全营,把寨墙也烧起来了。
有一小撮人,趁着慌乱跑出营地之后,朝南逃去了。
跑了一阵,前边跑的人停下来了脚步。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一人抓起手中的榔头,冷冷朝身后的人问,“你们跟着俺们跑做甚?”
后边的人一愣,气喘吁吁的反问,“你们跑啥?”
气氛沉默了片刻,这沉默中,隐藏着杀机,在看不见的黑暗中,不少人把手里榔头握紧了,正待百夫长一声令下,就冲过去把人砸翻在地。
百夫长沉默了一下,说到,“俺们是要往家跑,你们走你们自己的,别跟着俺。”
“奥!那俺们先走!”尾随着的官军士卒被骗了过去,匆匆朝前边跑了。
待甩开尾巴,百夫长悄悄问了一句,“咱人都够了吧?”
“够了。”
“够了吧。”
“甲队,都在不?”
“在!”
“在!”
“乙队?”
“在!”
……
在黑暗里,所有汇报的人声,全都是洛阳口音,无有一个例外。
匆匆交流了一番,十三个袭营的人全部都在场,这伙烧了官军营寨的罪魁祸首在清点完人数之后,匆匆逃离了。
袭营计划还是考虑不全,方才有一群官军士卒稀里湖涂就跟着跑出来了,这要是加以利用,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