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锐,当桥断裂那一刻,必然要落水。甚至于,敌军都不需要完全损坏渡桥就能把桥上我军士卒弄下水去,敌军完全可以用绳子先把铁链栓起来栓好,然后去砍铁链,铁链断时,满桥的人坠落河水当中,等人全坠落了下去,敌军几百士卒拉着绳索再把桥拉起来,完事儿了再把绳子系好,渡桥又复原了,完全不影响使用。
敌军不用损失任何兵力,不用损坏渡桥,直接把我桥上几百精锐,全部丢河里淹死了,太丢人了。
李孟羲意识到,守桥还真是个很蠢的战术。
但,似乎并不绝对。
守桥之大劣,劣在没办法防御对面敌军的优势远程的攻击,但反过来想,要是敌军没有远程,或者其远程力量薄弱,还比不过我桥上弓弩手,这时,守桥或就是个很不错的选项。
假设场景为,大雨滂沱之天,地面泥泞不堪,又已知,敌千骑杀来想要渡桥,这时,手中只有步卒千人,该如何把敌人挡住?答桉便是,守在桥上,守在桥头以抗敌军。在桥头这个方寸之地,我方所处,是平坦整洁的桥面,在我阵势面前,岸上,是泥泞不堪人走人倒马走马打滑的恶劣路面,在桥头这个方寸之间敌我对阵,敌方等若是在淤泥里和我厮杀,敌阵势不能齐整,支援不能迅速,士卒拔腿都难,怎能与我厮杀。
且,敌有千骑,可桥面狭窄,没有骑兵冲杀的空间,桥面于骑兵,等于绝地。
敌千骑遇我桥面列阵,其只能硬冲,一次一排不过冲来三五骑而已,几乎不能有冲击之势。
而若敌若想以弓弩远击我桥头士卒,则我桥头千人,有弓弩数百,骑弓骑弩力道远弱于步弓步弩,射程亦弱于步弓步弩,敌远程弱势于我,其怎能与我匹敌?
所以,守桥战术的适用场合有了,此战术能且只能用于桥体坚固,不易被损坏,且敌军远程力量远比我守桥士卒的远程力量弱小,且我只有防守之需,无任何突进之需之时,只在此时,守桥为高明战术。只在大雨滂沱地面泥泞之时,据守桥面方可占有最大优势。
攻与守,从来都是一体两面,当李孟羲知晓了据桥而守的战术,他又思考,若是敌军据桥而守,又该如何应对。
敌若据桥而守,此时,桥上之敌离我方距离近,我方弓弩大有优势,在我方弓弩大有优势的时候,还何必派人上桥去厮杀,可直接调来大量弓弩手一通乱射把桥上之敌射崩了再说。
而要是,桥体脆弱,容易损坏,可先用结实的绳索把桥系住,然后砍断铁链,铁链一断,哗啦一声,满桥之敌,全部落水,待,荡空了桥上之敌,再把桥拉起,依然不耽误通行。
若,我方无有弓弩,或者弓弩不敌桥上之敌,此时上桥与敌肉搏,桥面之上,宽窄同一,我进之阵势,与敌守之阵势,宽窄同一,优势均分。
而若不巧天下大雨,地面泥泞,敌守桥上,我处泥泞,桥头方寸之间厮杀,于我大劣,故当竭避之。
若,大雨滂沱之天,不得不与桥头之敌厮杀,当不辞麻烦,调来尽可能多的弓弩、标枪以尽可能杀伤桥头敌军,避免劣势下的肉搏。
当李孟羲先以守,再以攻,推演完了桥面攻守战术之后,后继的一个问题,随之而来。
“若,两方大军于左右两岸,各陈兵数万,一方要守桥,一方要过桥,问那,守该何守?攻该何攻?守之关键,在何,攻之关键,又在何?”
李孟羲在纸上画了一个长桥图桉,放于中间,他与众人商谈起来。
关羽目光停留在纸张上所画的简陋长桥上,他眉头微皱,手捻着长须,目露思索。
刘备目光也盯在纸上,也是皱眉。
张飞眉头紧皱,直挠头。
简雍揣着手,眉头微皱,眼神专注。
纸上所画的简陋的长桥,在众人眼中,化为了激烈的战场,有千军万马厮杀当中。
李孟羲目光从桥这头看到那头,又从那头,看向这头,他感觉,桥上攻杀,跟城门洞中的攻杀很是相像,都是一个长通道,都是一出通道,就面临着围杀,不同的是,桥是双向相通的城池,不管朝左朝右,都像是城门洞,不管从左出从右出,一踏出桥面都必然身处合围。
另外的不同是,城门洞中,不受左右袭来的弓弩袭击,而桥面之上,将承受大量的弓箭袭扰。
坐着干想,想不出究竟,李孟羲邀关羽一起攻杀一盘。
“我攻。”李孟羲道。
“那某便守。”关羽道。
攻的一方李孟羲为主手,张飞愿同为攻方,关羽作为守方,刘备,简雍,皆助关羽。
攻杀开始,第一较量点,李孟羲摸着下巴审量着长桥审量了半天,然后皱眉问道,“我若是自岸前攻,关将军,你守何处?守桥头?守桥中?亦或是,守岸?”
李孟羲第一个问题抛出来,关羽便感棘手。
关羽盯着长桥,皱眉道,“若我守桥头,则我陈在桥头之兵,处你数千弓弩之内,伤损必大,且,不能久持。
守桥头不是良法。”
李孟羲点了点头,关羽所言,也确是自己所想。
虽然说,桥头陈兵,依靠狭窄的桥面,的确能守一段时间,但是,守桥头离敌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