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流感严重。”
沈知序眼皮微垂,思索半晌。
冷玉般的指骨落在窗沿轻敲,淡声吩咐,只四字落下?,不容置喙,“折返回京。”
李明远乍然回头,眼底讶然,疑惑,震惊,纷纷显露无疑。
“先生,这次事关重大?,京内流感泛滥,回去恐怕不像前些日子容易,到时再想出来也难,那您做的布局...”
最近两月沈知序于京北等地?四处奔波。
一周前回了京北一趟,出来容易,那天到了傍晚,就不容易进?去了。
今天白天从北城出发去往南城,这是这次出差最后一道,也是最重要的行程。
突然改变,只差一笔就完满的句号,所有计划打?乱,功亏一篑,谈何容易。
不说南城约好的人,就是沈义宏,也绝不会同意沈知序此?刻的决定。
北方一连几天都是雨雪天气,雾凇,结冰。
道路也不雪中送炭,没有天时亦没有地?利。
李明远继续劝诫。
“李明远。”
话语被打?断,被唤到名字。
李明远不解地?抬头,“沈先生,怎么?了。”
男人低头,曲指掸掉烟灰。
眸眼半阖,嗓音徐淡,“父亲派你?跟着我?的时候,是说让你?监视,还是事事听命于我??”
监视。
这罪名太大?。
对上那双寒玉般的眸,眸底情绪称得上平静。
偏偏寻常日子的冰川也像如此?,要一点点,仔细看?,才?能分?辨出巍峨冰川之下?,那交织涌动着的、深蓝色的海。
李明远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
同类型的车子整个京北城也没几辆,车牌一眼就能被认出。
进?京的路还算顺畅,只距离千里?,路途长达十?几个小时。
转眼间,已经是第?二个深夜了...
或许是七年前留下?的隐患,即使一直被孟菀音细心养着,到生病的时候才?能看?出来。
沈念身子比沈茜茜虚弱不少,白天里?沈茜茜温度已经慢慢降下?去,沈念在床上躺了一天。
临近傍晚。
沈茜茜拎着盒饭过来,担忧地?看?着沈念,“念念,不然你?睡觉吧。我?觉得二哥那么?忙,而且现在进?京也不容易,极大?可?能来不了,不然我?给大?哥打?电话吧,你?再烧下?去就要烧坏了。”
沈念没让沈茜茜和老师说生病的事,也不想麻烦大?哥,近乎一腔执拗地?。
想等沈知序昨晚的话实现。
好不容易捱到夜深人静,舍友都睡下?。
白天退过的烧再次卷土重来,心绪堆杂,身体烫得吓人,翻来覆去更加睡不着。
震动声在手心响起的时候,沈念还有些茫然,不可?置信。
直到话筒对面男人熟悉的嗓音隔着电流传进?来。
还是淡淡的,泉水般清冷的感觉,带着比昨晚更浓重的哑。
眼眶酸涩难言,眼泪终于掉下?来。
沈知序没说太多,只说在楼下?等她。
大?抵人总是近乡情怯的。
越来到近前的越觉虚幻,沈念总觉得还在梦里?。
挂断电话,像是怕梦醒了似的,沈念马不停蹄地?开始收拾东西?。
旁边的沈茜茜被惊醒,注意到,“是二哥来了吗?我?也想回家,念念,我?和你?们一起走好不好。”
沈念虚弱地?扯出一个笑,沈茜茜被二叔养得真好。
偶尔耍点小性子,千金小姐的傲娇,心眼其实并不坏。
像幼稚的孩童,糊涂而天真。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怎么?可?能回得了家。
没多久,宿管上来,只说了沈念一个人的名字,留下?沈茜茜在宿舍气得跺脚。
没收拾太多,安慰几句沈茜茜,沈念背着书包,兴奋冲击大?脑,臃肿的羽绒服被她抛在脑后。
身上是单薄的睡衣,脚上踩着校园商店批发的粉色拖鞋。
宿管在后面远远跟着。
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沈念就这么?下?了楼。
推开宿舍楼大?门,远处灯月交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半空落起洋洋洒洒的雪。
月下?树影婆娑,遥遥立着一道挺拔身影,月光在他衣衫边缘勾勒出月白的影,雪落满肩,姿态清隽峻拔。
沈念扁扁嘴,多日以?来堆积的,各种说不上名的委屈一齐交织,袭来,翻涌。
她站在宿舍楼门口亮澄澄的灯下?,眼底被照出晶莹的光,“二哥。”
沈知序应声回头,低眉敛眸,情绪被隐藏。
手边烟蒂即将燃尽,他捻灭扔进?垃圾桶,脚步微抬,朝沈念走过去。
男人手背落在女孩额头,蹙眉,“怎么?还是这么?烫?”
看?见她单薄的衣衫,和显然质量一般的拖鞋,眉折起的弧度更深。
脚步往前移动,下?到最后一层台阶,沈念不管不顾地?埋进?沈知序怀里?。
依赖感懵懂又不顾一切,带着隐隐的哭腔,“二哥,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