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幼娘抹去了脸颊上的泪水,抬头的一瞬,正好看见母亲徐莉云缓缓步来,那道身影宛如晨曦中最温暖的光芒。
“怎么起这么早,不乖乖睡觉,一个人跑到厨房里来?”
徐莉云的话语温柔而略带责备,一把将女儿搂入怀中。
小幼娘紧紧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嗓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哭腔:“我想给爹娘做早餐,烧些热水,昨晚大家都掉进河里了,喝了热水就不容易生病了。”
徐莉云轻轻抚顺女儿那被汗水与泪水打湿的凌乱发丝,小心翼翼地扒开小幼娘宽松衣袖,只见那洁白如玉的胳膊上赫然显现出一块触目惊心的淤青。
那伤痕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更显突兀,让原本就心疼女儿的徐莉云心中怒火更甚。
她猛一转身,一脚踹向仍旧在地上哀嚎的张老太太:“我给过你警告,让你别碰我的女儿,看来你是真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张老太太被这一脚踢得身形一晃,脖子条件反射地缩了缩,目光闪躲,再也不敢正视徐莉云。
实际上,那一警告并非全然被遗忘,只是一大早进厨房,见到小幼娘一如既往地忙碌,误以为一切照旧,加之周围空无一人,心中的怨气和不满便如同决堤之水。
徐莉云冷冷一笑,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厨房,临行前,她回头对女儿吩咐道:“站在这里等我,娘去给你讨个公道回来。”
小幼娘听话地站在原地,两只小手紧张地抓着衣角。
既然娘娘让自己在这里等着,她便乖巧地遵从,一动不动地立在院子里的中央。
徐莉云猛地转身,那一刹那,衣袂似乎带起了一阵不容忽视的风声,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紧握着一把磨得锋利透亮的柴刀。
她步伐坚定,迅速踏入厨房,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将张老太太拽了起来。
随后,她紧紧拉着张老太太的手,沿着狭窄的走廊,径直迈向了老两口平日休息的房间。
昨晚,他们占了大哥宽敞的住房,使得胡翠梅不得不怀抱熟睡中的大娃,与年迈的张老太挤在一张床上。
而张富和张老大,则是在柴房里,以稻草为席,忍耐着蚊虫叮咬。
早晨醒来,两人浑身酸痛。
徐莉云推门的动作快如闪电,门板撞击墙面的声响震耳欲聋,惊得床上的胡翠梅和大娃条件反射般猛地坐起身来。
他们还未来得及完全清醒,徐莉云已是挥动着手中的柴刀,不论是桌椅还是橱柜,一切家具皆无法逃脱这突如其来的风暴,纷纷化作了碎片。
尤其是那张陪伴老两口走过无数个春秋的大木床,此刻也在徐莉云连续几下猛烈的劈砍下,发出了沉重的哀鸣,最终轰然倒塌。
胡翠梅和大娃早已被这骇人的一幕吓傻了,除了瑟缩在墙角,无助地互相依偎,连呼救的声音都仿佛被恐惧扼住了喉咙,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
张老太见状,心中纵有千般不愿,也挣扎着想要阻止。
但她那虚弱的身体如何敌得过徐莉云此时的愤怒与力量,只一瞬间就被轻轻推开,跌坐在地,只能无力地以手拍打着地板,泪流满面,口中喃喃自语,抱怨命运对自己的不公。
徐莉云方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的微笑,看向张老太的眼神既冷峻又复杂,缓缓说道:“娘,我以前就跟您说过,我女儿,任何人都不能欺负。这次就算过去了,但如果有下次,您要是再动幼娘一根手指头,我可就不敢保证这刀是落在物品上,还是落在人的身上了。”
这番话,冷得如同冬日寒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张老太更是吓得连哭泣都变得小心翼翼,声音颤抖着连连答应。
徐莉云心知肚明,这家人的固执不是轻易能改变的,恐怕得经过多次深刻的教训才能铭记于心。
但她并不畏惧,因为她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心,足以和他们慢慢周旋,直到一切回归正轨。
她语气稍缓,带着几分戏谑说道:“娘,大嫂,幼娘和我都饿了,快去准备饭菜吧。你们也知道,我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折腾点事情。如果半个小时之内吃不上饭,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再来一场‘小闹剧’哦。”
这话一出,老奶奶和胡翠梅的身体再度一震,匆匆忙忙奔向厨房,边跑边应声道:“马上就做,马上就好!”
小幼娘站在院子中,听着从屋里传来的一阵阵声响,好奇地睁大了双眼,悄悄向内张望。
她看到的,是往日家中最具权威的奶奶此刻坐在地上哭泣控诉,而一向温柔却又坚毅的母亲,竟手执柴刀,气势磅礴。
幼小的心灵不禁又增添了几分对母亲的崇拜——娘果然是张家最勇敢、最强悍的存在。
不久,当徐莉云解决了所有问题,步出房间,来到小幼娘身边,小家伙几乎是雀跃着投入了母亲温暖的怀抱,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充满了无尽的崇拜:“娘真的好厉害,比故事书里那些英雄还要厉害许多许多!”
尽管小幼娘未曾接受过正规的教育,但她的聪明伶俐,让她从村里的智者周秀才那里,学会了许多超越年龄的智慧与词汇。
遗憾的是,她那幼小的心灵尚且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