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堂哥好。”她暗自腹诽,开场白这么明显的相亲局?
舒景和神色依旧温柔,慢条斯理的推了下眼镜,“不必见外,跟阮叔一样,喊我景和就好。”
阮明嘉看着正襟危坐,说话也温柔的舒景和,止不住的点头,横看竖看都比秦家那个玩意顺眼,“你们年轻人多聊聊,我去厨房帮帮忙,晚上景和在我们家吃个便饭。”
阮雾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心里翻了个白眼,她爸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帮什么忙,倒忙吗?还吃个便饭,碰见个外交部长威风凛凛的阮将军说话都文邹邹的。
待阮明嘉走远后,舒景和失笑,“满满,不用紧张,走个过场就好,今天这餐饭你好和阮叔交代,我也好和家里交代。”
话音落下,阮雾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捡了些共同话题和舒景和聊天。
“窈窈婚礼你没来吗?”
“在国外公干,前些日子刚调回来。”
“哦——挺厉害的。”
干巴巴的几句话之后,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
舒窈刚下班,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付清允做饭,家族微信群里消息接二连三的想起,舒窈摸过手机从上往下翻,眼睛慢慢睁大。
“我操!我小堂哥和满满相亲了!!!”
在厨房里锅铲都抡冒烟的付小厨娘闻声探头,“什么?”
舒窈跳下沙发,举着手机给付清允看,不可思议的喃喃道:“我小堂哥那么挑剔的人居然答应去相亲,还说不错?二哥完了。情敌太优秀,他该有危机感了。”
付清允看着舒窈在客厅里踱步,端着饭菜出来,不怀好意的问,“你说一个是你堂哥,一个是你发小,当事人还是你好闺蜜,你希望满满和谁在一块儿?”
她表情凝重的思考,直到吃完晚饭,临睡觉的时候都没想出个一二三四五,她叹了声气,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个是我亲哥,一个胜似亲哥,一个刚升任副部长,一个板上钉钉的二级高检,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这可怎么选。”
付清允翻身覆上,让她想想而已,可没让她整个晚上都想着别的男人。
他哑声道:“加个班,爸妈等着抱孙子呢。”
——
送走舒景和之后,夜幕也已经降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雨了,阮雾倒垃圾的时候看见路边有很多小水坑。她睡裙长至脚踝,懒懒的趿拉着鞋子跳过水坑,刚下过雨的道路,散发着泥土的腥气。
回家后,阮明嘉招手让她坐过来,“你觉得景和怎么样?”
“还行啊,您在餐桌上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吹得天花乱坠的,怎么着也差不了哪里去吧?”
阮明嘉点点头,又问,“你怎么今天回来了,不都是周天回来吃午饭吗?”他怀疑自家姑娘受了那小子的委屈才跑回家的。
果不其然,阮雾神情不太自然,视线乱瞥,“今天下班早,回来多陪你几天还不行吗?”
“多陪几天?你干脆搬回家得了。”他漫不经心的开口。
“再--再说吧,我困了,上楼睡觉了。”
阮明嘉看着她的背影一口气叹了又叹,也不知道她闺女知不知道秦知聿相亲的事儿,他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要是挑明了说吧,估计她又觉得自己监督她,要是不说吧,他看着秦家夫妇热络的安排儿媳妇怎么想怎么窝心。
他走上书房,坐在公文桌前想着白天早知道直接和秦锋挑明了算了,还能多骂他几句。现在两家给俩结婚了的孩子相亲,算是什么事儿,传出去不得落人话柄。
如今已经进入七月,京港的深夜也带着燥意,阮明嘉视线落到日历本上,被他圈起来的日期有些刺眼,他给军区院长打了个电话,拜托他抽空问问阮雾还要不要待在军区医院,合同没两个月就到期了,还有军籍的事儿,如果确定留下就赶紧办文件,要不然指不定哪天两个人闹离婚,人又跑了。
还有一个就是,一旦阮雾入了军籍,秦家要是再安排相亲,就属于破坏军婚,到时候他就气势汹汹的上门,天天找秦锋的茬!
翌日,秦知聿在家相亲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城西城北两个院子,阮雾出去买个早餐的时间,巷子口排队的前头正碰见城北院里刘书记的老婆。
“哟,这不是阮家的闺女吗?打非洲回来了?”
阮雾尴尬的笑了笑,她只是从舒窈嘴里听说过,然后七年前偶然遇见过一次而已。
“回来了,阿姨。”
巷子口这家的包子铺开了几十年,大院里面没人不爱吃老师傅这一口,皮薄馅多,再配上一碗豆花,整个早上都热气腾腾的,刘夫人瞧着队还长着,自来熟的拉着阮雾就开始聊天。
“满满,今年也二十六了吧,我记着窈窈还比你小呢,人家和清允都结婚小半年了,今天早上你们家前头的陈家还说东子过了冬也得结婚了。”
她点点头,“东子哥和清嘉也该结婚了。”
刘夫人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凭一己之力让秦知聿相亲的事儿走遍大街小巷,她拍着阮雾莹白的手背,笑眯眯的开口,“今天中午阿聿也去相亲了,你和舒家那小子处的怎么样了?我可听说昨儿个还一起吃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