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开饭,田家特意送来了不少粮食。
押差们上下搬运,一个个眉开眼笑,出门在外,手里有粮,心中不慌,这年头,谁还能嫌粮食多。
田素娥诚心表弥补之意,熊九山也没有拒绝。
田家其他人略有微词,田素娥的态度一如既往坚决。
“本就是我强留熊大人他们暂住几日,出了这等事理应有所表示,何况我们本就答应启程时奉送粮草,今日不过提前送上,既表心意又能让大人们高兴一下,有何不可。”
哪里那么多闲言碎语的毛病,田素娥心道。
流放营地,今日有补身的热粥,不再是干饼子就冷水胡乱对付了。
灶火升起,有了田家给的粮食,奉熊九山的命令,大锅熬粥,里面加了野菜碎,没多久饭香飘来,许多人闻着香味肚子咕咕作响。
“今日大人慈悲,所有流犯一人一碗热粥一张饼,病了的多得一碗米汤,其他没病的,到我这边来领干粮!”
放饭的差官扯开喉咙喊道。
流犯群中,没几个人抬屁股,大家都不动弹。
“官爷,我肚子不舒服,难受啊!还有药吗?”有人捂着肚子偷瞄前边。
官差怒目骂道:“有你奶奶个腿儿!方才怎么不见你疼?放饭了你跟老子说你肚子疼,跑我面前来显眼了?来来来!我给你肚子扒开看看哪儿疼!”
说着提着手中大刀就奔那流犯过去,吓得那犯人一下子跳起来四处逃窜,奈何周围都有官兵看押,一个没注意被东边的官差一脚踹倒,放饭的差役追上连补了好几脚,直到听见地上连连讨饶声不绝,才泄了心火,提刀指着四周围观的流犯大吼。
“菩萨显灵的日子,你们就阿弥陀佛吧!别当我们不晓得你们心里的花花肠子,要不是大人心软,看你们病的严重,你们还想喝上热乎乎的米粥?做梦去吧!都给我按规矩来,病了的,自己能动弹,就自己来领。动不了的,家人代领。无亲无故的,吱一声,今天我们当差的也随大人发发慈悲,可以管你们。有这好日子就偷着乐,谁敢找晦气,别说我没提前打招呼!”
饭前放狠话,老生常谈。
大部分的流犯早就习惯了,因着有人投机取巧捣乱耽误充饥,其他流犯表情也很厌烦。
有人忍不住埋怨道:“明知官爷们脾气大的很,非要惹官差们生气,真是蠢的厉害。”
“就是。”
“唉,什么时候放饭啊?好饿。”
这时候不能提饿,一提,四周咕噜声更加响亮。
为了一碗病人多得的米汤坏了好事太不划算,大家都不再多嘴了。
难得官差们今日给热饭,大冷天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很快,等到每个人都领完热粥后,流犯之中再也听不见唠叨和埋怨的声音了,只有喝粥时的满足声。
谢家送完药,重新聚到一起吃饭,热粥暖胃,不稠不稀,简直是难得。
有谢家护卫喝了一口,一脸惊讶:“居然真的是米粥,没掺假!”
“是吗?我尝尝我。”
不大会,“别说,还真是正经的粥啊!”
一句话,大家全笑了。
谢老夫人低头看着碗中粮,“熊九山这人,确实还行。”
张达义捧着热粥温手,就着碗沿囫囵两口,抬头赞同道:“熊大人是个聪明人。”
见亲娘吃的满足,老大人心里更是高兴。
虽然平日里谢家吃喝条件也不差,但是如果押解的官差们,如果愿意照顾流犯一二,那确实是流放路上的幸事。
谢豫川一直默不作声,其他人也不主动去打扰他。
但凡他不爱说话时,谢家人一致默认他在同家神沟通,不知不觉地,这样与神同行的日子变得越来越习惯。
然而,谢豫川此刻并没有同家神说话。
他仅仅是单纯的不想说话,一边吃饭,一边思考。
家神早已经离开了。
大清早起来去大梁转了一圈,涂婳算是大概了解了,自己离开这几日,谢豫川这边都发生了什么。
去时,谢豫川正同张达义研究拿出药来之后,谢家其它的东西如何掩藏。
涂婳本来想,左右熊九山都见识了凭空变粮,至于其它的东西,应该也不会太惊讶。
但为了避免此时节外生枝,她也想到了谢豫川他们的顾虑。
想了想,在她自己的系统背包里,单独隔开一个储物空间,允许系统自动运行收集和投放。
权限开给谢豫川,以百件为上限。
谢豫川起初不太理解。
涂婳解释道:“就同你之前供奉一般,可随意念暂存我这,随时取用,但不得过百件。”
说完想起什么,又道:“若是存不了,就不要再试了。”
忽然想起谢豫川身上某个天道不让她碰的东西,涂婳赶紧叮嘱。
有了家神相助,谢豫川尝试性的将几件,若被发现会惹来麻烦的东西,暂时“寄存”在家神处,一念之间,又能随时取用。
谢文杰、张达义在一旁,看见谢豫川隔空取物,两人眼珠差点掉出来!
“六……六哥?!”
“将军真乃神人。”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