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如何呢?”
他觉得如何?
司马慎心下苦笑,面上却不显,而是端正且严肃地回答武帝司马檐道:“阿父,儿觉得不妥。”
皇后杨氏细看了武帝司马檐一阵,目光循着他的视线落向了司马慎。
“哦?”武帝司马檐发出一声单音。
司马慎直视着武帝司马檐,道:“阿父,儿虽也很有些抱负和野心,想要那个位置,想要借那个位置做出些事情来……”
武帝司马檐和皇后杨氏都只是沉默地听,并不打断。
从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这位嫡长子,心肠莫名的柔软。在他看来,皇位不独独是他们司马氏一族所握有的东西。
他们不仅仅只享有这皇位带给他们的尊贵与财富,接受天下庶民的供养,还担有同等份量的责任,需要回应那些庶民的期许……
天真到惹人发笑。
但那又怎么样呢?阿慎他是他们的嫡长子,他可以任性地按着他的性子做事。
就像,如果他只想揽尽天下奇宝异色的话,他们也能够让他达成所愿一样。
“但是阿父,儿也得承认,儿如今还没有真正做好准备。”
尤其是,当他真正看清自己的对手以后,他原本所做的那些准备就越发的不够看了。
“那尊位,儿现在还不能要。”司马慎最后道。
武帝司马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皱紧了眉头。
少顷后,武帝司马檐凝望着司马慎,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顾虑?”
“你担心有人会阻拦你,束缚你?”
听到武帝司马檐的这一连串问题,皇后杨氏也转了目光来,细细打量着司马慎的脸色。
司马慎先是犹疑一阵,随后又摇摇头,说道:“没有。”
没有?
武帝司马檐与皇后杨氏对视一眼,都觉得心头一阵阵怒气翻涌。
真要是没有,阿慎他会是这样犹疑小心的谨慎模样?!
必定是真的有什么人,让阿慎他觉得不对了!
皇后杨氏将自己的手从武帝司马檐手中抽出,搭上司马慎的肩膀。
“阿慎,”她道,目光直直望入司马慎的眼底,“你要知道,我们是你的阿父阿母,是你的仰仗。我们不论什么时候,总是会站在你身后的。有什么事情,你不必顾虑太多。”
“作为我们的孩儿,阿慎,你是有资格任性的。”
“这天下,再没有人比你更有任性的资格了。”
司马慎心下越发的酸软,但他旋即记起了什么,重新控制住面上表情。
可事实是……
已经迟了。
皇后杨氏很确定自己发现了些什么,她微不可察地向武帝司马檐分去一个眼神。
武帝司马檐也无声无息地与她的目光碰了一碰。
司马慎心头咯噔,连忙将话题转开。
“阿母,儿明白,可儿真觉得,这会儿还是太早了。而且阿父如今打理国事,朝中不是也还算平稳么?”
“就算要儿接掌阴世皇庭帝位,也该让儿多跟阿父学学才是。不然贸贸然接掌帝位……闹出纰漏来,还不是得要让阿父阿母来帮儿收拾?”
“那儿日后,还有什么脸面调动朝中衮衮诸公,让他们听命行事?”
听着司马慎这么分说了一通,武帝司马檐和皇后杨氏似乎也真的放弃了心头的那个猜测。
“你说的倒也是。”武帝司马檐沉吟着开口,最后只道,“那便按着你的意思来吧。”
司马慎暗自松了一口气。
孰料下一刻武帝司马檐又道:“自明日起,你便随我一道上朝。”
司马慎被惊住了。
武帝司马檐却很理所当然,他道:“你不是说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学习?那正好,你到朝上去听政,跟我学一学,待日后你接手这些事情的时候,也就不那样为难了。”
皇后杨氏也在旁边点头,说道:“正是这话。”
“阿慎,”她道,“你既然觉得自己还有许多不足,那就将这些不足补上。”
皇后杨氏说道这么一句后,又看向武帝司马檐。
“只光听政也不好,还是得再给阿慎些事情让他练练手。”她道。
武帝司马檐听得连连点头:“不错,梓潼说得在理。”
他对司马慎道:“那就这样定下来了,明日,你随我一同上朝去!”
司马慎怔愣半饷。
可即便是他回过神来,对着前面笑意盈盈的武帝司马檐和皇后杨氏,他也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地。
最终,司马慎压低了视线。
“儿领命。”
待司马慎带着人回去以后,整一个峻阳宫主殿里,便只剩下了武帝司马檐和皇后杨氏两人。
主殿里的温度快速沉落,彻骨的寒意渐渐升腾。
“陛下,我们近段时间,似乎是……”皇后杨氏轻笑一声,缓慢道,“有些懈怠了啊。”
武帝司马檐放下手中还盛着大半盏茶水的杯盏,抬眼沉眸:“约莫是。”
“那么,”皇后杨氏抬起目光,看向武帝司马檐,“陛下以为,到底是谁……有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