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狗崽子的尸体,却像是对待珍宝般。
说出的话让人毛骨悚然……
死去的分明是一只不起眼的,毫无价值的狗,可他却像是在对待情人般的呢喃轻语。
缱绻轻柔。
轻缓中带着让人浑身汗毛耸立的力量。
外面艳阳高照,宫殿内的所有人却都在背后发冷。
太后看向皇帝的目光,如同看待一个疯子。
她忌惮和惊悚的后退,“你……”
“你疯了?”
“皇帝,不过是一只狗而已,哀家可以赔你更好的,更为珍稀品种高贵的……”
她所有的话语都没有在皇帝那里得到回应。
于皇帝而言,此刻太后暗含慌乱强作镇定的话语便如一阵风刮过,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沈温纶轻柔而珍重的怀抱着尸体。
踏过高高的门槛。
绚烂的阳光终于洒落在他的肩头,却再也驱散不了心底的阴霾。
回到寝殿,沈温纶对狗崽身上的脏污视而不见,就这般把它放在干净整洁的龙榻上。
他半跪在床榻边缘。
轻轻的擦拭着狗崽身上的血迹,眼眸低垂。
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因为情绪翻涌,水意阑珊,呈现出令人惊叹的琥珀色光芒。
“朕不是告诉你,朕要联络将军布下天罗地网,很快就带桂花糕给你吃吗?为什么不再等等朕……”
“是这宫殿太闷了?”
沈温纶对着床榻上的狗崽尸体自言自语。
“也是,朕自小长于深宫,也无所适从,时时刻刻都觉得自己要被这深宫逼疯,你这般神仙人物怎么能忍受呢……”
他突然呼吸一颤,抓住哈士奇的前腿。
“你说,每逢七日之期,都会变成不同的存在陪伴在我身边,所以,现在你更换身体了是吗?”
他眼里闪着光。
“你不是说,来到朕的身边,就是为了寻找朕的真命天女吗?”
“你说你夫君名沈温纶……朕方才想起……朕便是名为沈温纶……真奇怪……这么多年,所有人都遗忘了朕的名字,连朕自己都忘记了……”
年幼时无人关照他,也无人告诉他他自己的名字。
年长时被赐字,登基后更是无人敢直呼他的名讳。
可他原本是知晓的啊,为何时至今日才想起来呢。
“所以……你其实是心悦我的……你是上天予我的恩赐吗?”
他急切而病态的挺直腰身,向着床榻方向倾斜。
可注定得不到回应。
沈温纶唇角的笑意收敛,他爱怜的抚着狗崽的脊背。
“没关系的,朕等你……”
“七日之期,朕还能有许多个七日之期,朕总能抓到你的,你啊,就爱跟朕玩捉迷藏,让朕去找你。”
“这一次,可别让朕等太久。”
沈温纶安置了狗崽的尸体。
他没有一蹶不振,反而突然对四周的所有东西都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心。
哪怕是一只突然停歇在他落脚处的蝴蝶,也能引得他惊喜小心的弯腰。
希冀的紧紧盯着,“是你回来了吗?”
前朝丞相带着群臣对皇帝施压,请求他立后。
“也对,朕该给她一个名分了。”
沈温纶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绳,上面的镂空纯金缠枝金丸里装着一缕毛发。
他从龙椅前站起,没有温度的视线落到下首的丞相身上。
“也该,给她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