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屋地,杨淑华掀开锅盖,肉香顿时飘满屋。
吴秋霞把盘子放到锅台,韩凤娇两人就开始盛菜。
而在东厢房拌凉菜的刘丽珍,此刻也端着饭盆和凉拌白菜心走进东屋。
她给徐龙使个眼色,他就立即会意,起身开始放桌子吃饭。
这么些人,一桌肯定坐不下,所以就放了两张桌,一张地桌,一张炕桌。
地桌给喝酒的老爷们用,炕桌则是女人和孩子们用,两张桌正好能坐下十六口人。
孩子们勤快的拿碗拿筷,徐凤更是溜须拍马把大嫂给徐春林买的大曲酒翻了出来。
端菜上桌,盛饭拿酒杯,所有人都没闲着。
由于地桌差俩凳子,王虎就翻墙回家里现取了俩,等回来时桌面上已经上齐了六道菜!
红烧肘子、酱焖猪蹄、糖醋排骨、酸菜炖大骨、拆骨肉蘸蒜泥、凉拌白菜心。
瞅着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引得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吞咽口水。
像这种席面,哪怕搁老徐家也只有过年才能吃着!
平日里都是将肉存上,然后炖个白菜、炖個酸菜,炒个肉解馋。
徐宁弯腰闻着,起身道:“还得是我大嫂做菜香,瞅瞅这摆盘,整的比街里饭店都好!”
刘丽珍笑说:“那可不咋地,瞅瞅这肘子色儿(shǎi)通红通红的。”
杨淑华被夸的腼腆一笑,“老婶,可别夸我了,刚才我寻思放点盐,好悬没把糖搁里!”
“这算啥啊,你老婶当初差点没把耗子药搞(gāo)锅里。”徐春林接话道。
刘丽珍翻眼皮道:“这点破事你得记一辈子,烦人!”
众人哄堂大笑。
六道菜上齐,孩子们窜上炕,刘丽珍等人则围着地,贴在炕桌前端着碗开吃。
而在地上的徐春林则将三袋大曲酒剪开,倒在茶缸子里分酒。
这酒是他儿媳王淑娟给买的,正经不便宜呢,平时都不舍得喝啊。
这不刚好今个开心,加上人多热闹,还有一桌美味好菜,那必须得喝点好酒助兴啊!
“强子,来,老叔给你倒上。”
李福强头次来家里,所以作为主人徐春林得照顾到。
他急忙双手拿起酒杯,正要递过去接酒的时候,却瞥见杨淑华板着黑脸盯着他。
差点吓的他一哆嗦,幸好兄弟徐宁在旁边,顺势拖住了他的胳膊,然后把酒杯接了过来。
徐宁拍着他肩膀笑说:“大哥,今晚多吃点菜吧。”
徐春林闻言,心里不满的一横眼,“那咋地啊?你大哥头次来家里吃饭,你还不让人端酒杯啊?”
王二利也劝道:“二宁啊,让你大哥少喝点没事。”
徐宁放下酒杯说:“昨晚我大哥跟我说他感觉最近肝不咋好,吃东西都不香了。然后我俩就对天发誓说从今往后再也不喝了,这不就戒酒了么!爸,二叔,你们可不能阻止我俩悬崖勒马啊!”
这话落下,整间屋子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转头瞅着李福强和徐宁。
这俩人在屯子里的名声都挺大,一个庆安浪子徐二宁,一个大酒懵子李福强。
咋地?听这话意思是戒酒了?
杨淑华明显一愣,狐疑的瞅着李福强,心里犯合计:这狗真能改了吃屎?
不过,她的脸色确实比刚才好很多,自打进老徐家门,她就怕李福强喝酒逞疯。
这好不容易才交下的情分,可别因为他喝酒逞能出现裂缝啊。
而此刻,李福强也是面色发懵,他定睛望着兄弟。
心想啥时候和他说肝不好,吃东西不香了啊?
又是啥时候对天发誓说要戒酒的啊!
徐春林等人的脸上都挂着质疑,他歪头询问:“强子,你兄弟说你俩要戒酒?”
李福强转头瞅眼兄弟,见徐宁笑着点头。
他咬牙心发狠道:“嗯呐!我昨晚间跟二宁喝酒就感觉不太舒服,二宁也因为喝酒的事差点那啥,我就寻思把酒戒了!”
李福强心里很不爽快,奈何为照顾兄弟颜面,他必须得圆谎。
因为他和徐宁是以兄弟相处,屋里这么多长辈和孩子当面,他不可能撅了兄弟面子,更不可能因为兄弟不让他喝酒的事掀桌子走人。
所以他左右权衡,就咬牙点头承认了。
徐宁见他应了,便举起三根手指对着灯,说道:“那你们给我俩做个见证呗,如果以后我俩再没皮没脸的喝酒,那就不得好……”
话没说完,刘丽珍窜下地,就朝着徐宁后脖颈来了个大脖溜子。
“诶,你是我生的,该咋地问过我没?!天天拿命说笑话,你有几条命够使。再说这种话,我给你俩耳雷子!”
大脖溜子是照后脖颈拍一巴掌,耳雷子就是嘴巴子。
徐宁被打的脖梗一缩,笑说:“妈,你咋不信我呢,这回是真事!”
“那也不兴拿命开玩笑!”
“嗯呐,大哥,要不你说?”
李福强环视一圈,瞅见杨淑华正用期待目光盯着他时,心里一狠。
“那就让我老叔,把我俩腿打折!”
别瞅李福强平常不咋靠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