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往前翻三五天,农历十月二十。
这日清早,上班前的时候,徐春林指使徐龙去老孟家,找孟瘸子约晚间来家里喝酒。
孟瘸子听闻后相当高兴,原本他设想的是等这段时间将手里的活干完,再歘空去找徐春林喝酒唠嗑。
没成想老徐家先拿出态度了,这怎能不令孟瘸子又惊又喜?
哪怕孟瘸子没将手里活干完,他也得点头应约,毕竟这是老徐家主动邀请,咋着都不能伤了俩家脸面。
活再重要,能有老闺女终身大事重要?
孰轻孰重孟瘸子是懂的,所以他和刘芬芳商量一通,去老徐家喝酒没毛病,但却不能空着手,便将孟瘸子徒弟八月节送的两瓶龙江春拎着去了。
临走前,刘芬芳接连嘱咐:“先唠正事!你别喝点猫尿再给闺女事耽误了!”
孟瘸子挥手,“诶呀,不能!”
再看向老闺女,“闺女,你就等着爹回来,那徐二宁必定是你囊中之物。”
刘芬芳磨牙切齿的推搡着他,“沙楞走得了,说特么啥呢?没喝上酒就唠酒话啊。”
孟紫烟紧张兮兮的搓着手,轻点头:“嗯……爸呀,你多夸夸我二哥嗷,他这阵子挺稳当。”
孟瘸子被刘芬芳推到外屋地,听话回头,拿手点着:“瞅瞅,咱这闺女多外向。还没等咋地呢,这就先护上了,等真要结婚,咱俩还能有好?”
“快别说这丧良心话,你穿的鞋衣裳,啥不是闺女给做的?麻溜走得了。”
送走孟瘸子,刘芬芳回来抓着闺女胳膊,“紫烟呐,咱可不能这么上杆子,知道不?上杆子不是买卖啊!”
坐炕沿的孟银河闻言,问:“妈,你要卖我姐啊?”
“滚犊子!我说的是这么个意思,哪有事哪嘎到,烦人!”
……
五点半多钟。
孟瘸子拎着两瓶酒进徐家院里,徐龙、刘丽珍、徐春林就迎了出来。
将孟瘸子迎进东屋,就让他赶紧上炕暖和暖和,瞅见他拿来两瓶酒埋怨两句。
待他坐进炕里,徐春林往他怀里塞包迎春烟,紧忙挤咕眼睛示意他别出声。
老爷们都懂这眼神啥意思,孟瘸子也没拒绝,就将迎春烟揣进兜了。
这时候,徐龙将炕桌放下,与刘丽珍一同端菜端饭,而徐凤也很懂事的帮忙捡碗拿筷子、酒盅。
徐凤知道今个她爸要和孟叔唠她二哥的终身大事,所以就没叽叽喳喳的磨人。
菜是杨淑华、韩凤娇等人,下午特意过来帮忙给做的,做好后就一直坐在锅里温着呢。
此刻将菜端到桌上还挺热乎,也没有那种闷得呼的味。
而杨淑华、韩凤娇等人帮着忙活完,就去老王家吃饭了。
因为这是徐宁和孟家自個的事,他们在场有点不咋好,得他们自个单唠。
菜是红烧熊肉、酸菜炖猪骨肉、萝卜炖狍子肉、麻辣炖兔肉、炸花生米和炒黄豆拼盘、白菜心拌粉条。
孟瘸子瞅这些菜心里头挺高兴,说明老徐家对这事挺重视。
“诶妈呀,这菜整的挺硬啊,大哥大嫂别拿我当外人啊,瞅瞅给我整得差点坐不住了。”
刘丽珍笑盈盈道:“坐不住啥啊,往后常来家里坐,再说这顿饭造完,兴许咱两家能亲上加亲呢。”
“哈哈哈,可不是咋地!大嫂,那我可不外道了啊。”
徐春林坐他旁边,装作生气模样嘘呵道:“那你还外道啥啊,赶紧伸筷子啊,等着我喂你呢?”
孟瘸子一点头,指着地柜上放着的两瓶酒,对徐龙说:“大龙啊,给拿两瓶酒拿来,咱今个全给它造喽!”
“孟叔,这啥酒啊?”徐龙转身取过来,顺嘴一问。
“龙江春,咱阿城那头产的,听说是啥酱香型,反正味挺好。”
徐春林笑说:“诶妈呀,这玩应没喝过啊,那今个可有口福了。”
“必须地,大哥,咱先整一口啊?”
“整一口!”
徐春林接过酒瓶瞅一眼,拧开瓶盖就往酒盅里倒。
然后俩人碰酒盅,一口闷了。
“嘶哈…我艹,这玩应挺有劲呐!”
其实龙江春就53度,但徐春林喝完酒得给个反馈。
随即两人边吃菜边唠点闲嗑,徐凤吃完后,刘丽珍就领着她去西屋了。
这时候,徐春林和孟瘸子已经闷下半瓶龙江春,造的脸蛋子通红。
徐龙没有喝酒,他主要是伺候局,因为让刘丽珍伺候不太像样,孟瘸子也不能同意。
“老孟,你说哈,我家二宁最近表现咋样?”
徐龙划火柴给孟瘸子点根烟,他吐出烟雾,便转过身:“该咋是咋地,最近表现挺好!我是真没想到他徐二宁能改,大哥,这话倒不是说二宁咋地……”
“诶呀,这话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因为连我和你嫂子都不敢相信呐!你说这阵子二宁往家里整多少牲口了?我瞅着都心里犯嘀咕,你说这人咋说变就变呢。”
“改了还不好啊?瞅瞅二宁那俊模样,咱庆安这撇子谁能赶上他啊?”
“诶,也就这么张脸随我……”
“哈哈哈,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