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整回来的五条狗崽子,早就开荤能吃生肉了,所以昨晚间他给狗崽子喂了点熊肉,但没成想二黑吃了两口竟然吐了,然后徐宁给狗崽子收拾狗窝,将它们放到了炕梢,折腾到十点半多钟才躺下睡觉。
等到半夜的时候,二黑带头吱哇一阵乱叫唤,将沉睡的徐宁给豁楞醒了。他并没有生气,爬过去打开狗窝,摸了摸狗崽子的肚子,便起来给它们热了点狗食,待它们吃完以后就消停了下来。
这些狗崽子快俩月了,已经不算小了,但以前它们只吃过猪肉,没吃过熊肉,所以徐宁昨晚间没给喂太多,怕它们肠胃受不了。
待清早起来,徐宁瞅了眼狗窝,没发现狗崽子跑肚,反而挺活泼的,这才放下心。
八点多钟,徐宁给狗插完晌午的吃食,便换上了进山穿的棉袄棉裤,取下枪挂在肩膀。
王淑娟瞅见他搁屋里戴着手闷子,疑惑问道:“你不搁家歇着,还去跑山嘎哈呀?手好了呀?”
“不去打牲口,我去东山找个人。嫂子,晌午我要没回来,你给那几个狗崽子喂半碗食,锅台旁边有個小铝盆,给铝盆里的熊肉条分分,先少给点,别一回全给了,它们要是跑过来找你要,你再给剩下的。”
王淑娟点点头:“啊,行,那你进山加小心呐。”
“知道,你跟妈说一声哈。”
“嗯呐。”
在徐春林走后,老妈就和韩凤娇领着王虎去老舅家下地窖掏白菜去了,而刘大明和李福强一大早晨就去南山下套子了。
刘丽珍寻思晌午使熊油滋啦整点白菜馅包点饺子,李福强和徐宁买回来二百斤白面,再不吃该让耗子磕了。
老妈这一点特别令徐宁赞赏,那就是不像旁人家的长辈那样辖张(糊涂),有啥玩应都舍不得吃喝,刘丽珍从来不做这种糊涂事。
徐宁走前去趟下屋,拿了条约莫八九两沉的熊腊肉,拎在手里出了院门,朝着卖店的方向走去。
倘若只是找马六闲唠嗑,那么徐宁根本不会拿东西,他这不是寻思想找马六帮点忙么,顺道打听点事,所以或多或少都得拿点东西,否则咋张嘴啊。
他走到卖店门口,刚抬手抓住门把手,便听见屋里头有不少人在唠着闲话,主要是唠常家兄弟自从来庆安屯后,所干的那些缺德烂腚眼的事,同时也在夸徐宁办事敞亮。
徐宁拽开门走进了屋,屋里人瞅见是他,瞬间止住了嘴变得鸦雀无声。
刘光敏扬起笑脸,说:“二宁啊,你可有阵子没来了,听说最近挺忙啊?”
“瞎忙活呗,给我接五斤红高粱,捡二斤槽子糕。”
“得嘞!”
刘光敏瞅着他手里没拎壶,还背颗枪一副跑山的打扮,便问道:“你这是要进山啊?”
“恩。”徐宁点头,扫了眼围着炉子坐的一群人,说:“壶应该拿不回来,你瞅多少钱,先记账吧。”
“那还记啥账啊,先给你拿着使,啥前有空啥前再拎回来呗。”
在刘光敏找壶接红高粱,捡槽子糕的时候,围在炉子旁边烤火的人说话了。
“二宁,我听说你戒烟戒酒了啊,这打酒是要送人啊?”
徐宁瞅了眼说话的人,这人是老徐家前趟杆儿的老白婶子,平常就乐意嚼点舌根子,她和几个老娘们,将老牛家俩兄弟的后妈,挤兑的都不敢出门了。
这帮老娘们的嘴比大喇叭快,唠起来没完没了,逮着一人话头得连说一礼拜,埋汰话都不带重样的。
若说往常,徐宁肯定不能搭理她们,但现在得搭理搭理,毕竟这群老娘们搁庆安屯里,那就是信息交流中心,用处挺老大呢。
“啊,戒了,你咋知道呢?”
老白婶子听他搭话,笑模呵道:“诶呀妈亲呐,还我咋知道的,这屯里就没我不知道的事!这戒了酒挺好,李大本事跟你这阵子搁山里没少整牲口吧?诶呀,他能围下你,那真是捡着了。”
徐宁笑说:“我大哥对我挺好,这玩应都是相互的。诶,你们最近听说啥了?刚才我进屋听你们唠那俩瘪犊子呢?”
老白婶子旁边的赵大娘,猛拍巴掌,像是醒目拍桌,便说道:“可不是咋地!诶呀,昨个那事俺们都听说了,这俩人…渍渍,你说咋这样呢?太不是玩应了,要我说你都多余救他俩。”
“这不是搁山里碰着了么,他哥俩虽然偷了我的黑瞎子,但我这人不爱记仇,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呗,咋地也不能瞅着他们死啊。”
老白婶子咂舌道:“渍渍,瞅瞅二宁现在多仁义。”
“白婶儿,我以前不仁义啊?”
“诶呀妈呀!那以前也挺仁义,就是…我没瞅着么!哈哈……”
赵大娘咧嘴点头:“嗯呐,瞅你现在整得多好,办事老敞亮了。”
这时,刘光敏接完了酒,捡了二斤槽子糕放在了柜台上。
徐宁拎着酒壶和槽子糕,说道:“先挂账。”
“行。”刘光敏掏出本,问:“拢共3块2,还挂你爸账啊?”
“嗯呐。”
徐宁笑了笑,回头和老白婶子等人打个招呼就出了门,刚关上门走了两步,就听老白婶子说道:“渍渍,诶呀妈呀,这徐二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