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折返鹰愁水道时,多日前差点吞食了几人的魔灯鲳角已经不见踪迹,为防再遭险境,四人直飞天际云层,钟紫言问盘坐发愣的青松子:
“如今你已得到异兽,这青霁幼崽品阶当在五阶之上,作何打算?”
青松子此时的心境久久不能平复,盯着手中那物激动道:“哈哈哈,木之大道,老夫金丹有望,金丹有望啊!”
陶寒亭观察良久,对钟紫言说:“掌门,他气息紊乱,怕是进了妄境。”
钟紫言探手一股清灵之力涤荡而去,直教青松子清醒过来。
“道友,眼下可不是你结丹的时候!”钟紫言凝目开口。
青松子急忙起身,歉疚道:“罪过,差一点害了三位,不知三位有何打算?”
钟紫言负手观望远方看不清形貌的翠云山脉,随后道:
“我等此行本是要去一遭紫云山,而今翠云风波已起,更该早些躲开,青松道友若急着结丹事宜,自可就此分别,他日有缘再见。”
青松子略有震惊,“清风道友愿意放了我?”
“哈哈,本也无仇无怨,如今短暂经历过一番生死历险,青松道友值得贫道结交!”钟紫言爽朗一笑。
常自在突兀拍了一下青松子的肩膀,吓得老头一哆嗦差点跳起来,常自在玩味笑着:“青松老道,你说要传授我的术式,该不会望吧?”
青松子回神讪笑:“怎么会,老夫虽然一把年纪朽木枯败,但答应人的事自会信守承诺。”
他继而转头对钟紫言道:“若不然这样,老夫当下并不急着结丹,尚有诸多灵物需要着手准备,此前可随三位走一遭紫云山,能帮一些忙自然好,帮不得,权当论道一段,给三位说说这寿丘五百年的风雨往事,如何?”
钟紫言颔首笑颜:“好,当下便走,免得那追杀之人穿过冥洞来搜寻我等。”
此番碧游鲸已经被拘魔宗的金丹修士记住,为防路途中有人看到,四人跃上常自在的葫芦直往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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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丘西南地域,最具名气者无非翠云山脉,越是往北,散修势力越少,只因北方灵地独立成山,千百年前早有强人逐个占领,延续至今,宗派繁多,争伐不断。
飞过鹰愁水道以后,便是白云山脉,这里灵脉分布杂乱,品阶极低,根本诞生不出什么山精野怪,故而在同名的三条山脉里名气最弱,比之翠云和紫云相差太远。
白云山脉唯一出名的是极易诞生低阶炼丹灵草,养肥了许多山野草兔锦鸡,适合过路的练气期修士停驻抓捕,肥美兔肉撒上佐料香飘四野,比之凡俗食物强很多。
青松子这人,你若是看面相,决计不信他是位药师,可从鹰愁水道一路行来白云山脉,三日里一大半时间都在给钟紫言三人吹嘘他过往救治过的疾难和噩瘟。
凡人病疾灾厄多是吃食沾染,修士却不一样,躯壳一旦出现问题,多半是神魂受了损伤,若真是不幸躯壳出了毛病,绝对是要命的事。
赤龙门一直以来都缺这方面的人才,这三日听青松子七分真三分假吹嘘一顿,钟紫言觉得这老头值得拉拢。
散修的谋生路子和有根基的名门弟子不一样,若想揽得营生,练就一口利索的嘴皮子绝对是有必要的,不管是匡骗交易还是遇难求饶,都能用得着。
归根结底,散修们谋生着实艰难,他们更知道在这世上存活下去有多难,而名门子弟自小衣来伸手,总要经历一些磨难才知人生路远。
见识过青松子烤的肥嫩兔肉以后,常自在打算在这段时间能从老头身上撬多少手艺就撬多少,他平生懒散嗜睡,人之险恶早已看的透彻,唯有最自然的东西能引起其好奇关注。
“葫芦小子,老夫与你投缘,观你天资卓越,送你一条过来人的忠告如何?”
乡野间,四人围坐一处,谈笑良久,青松子突然正色开口,闹的三人颇为好奇。
“老树精,你要说甚直说,神神叨叨,这厢是要给我算命?”常自在翻了个白眼,人和人岁数有差距,交流起来多少还是不搭节奏。
青松子慢悠悠道:“小子,你虽是一副孑然模样,但瞒不住老夫火眼金睛,怕也是急着结丹的主儿吧?
小小年纪已然修炼到筑基巅峰之境,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刻,老夫活了两百余年,见过太多你这样的英才早早夭折,故而提醒你小子一声,切勿过早结丹,须得机缘到来方可厚积薄发,不然根基不稳,心性历练浅淡,一入金丹必会遭遇大挫折,很容易一蹶不振……”
赤龙门所有人都知道常自在是一副闲散性子,从来没想着和谁争名夺利,这也是钟紫言时常把他带在身边悉心教诲的原因,可造之才自然要多多打磨。
没想到,青松子今日一语切中要害,钟紫言观察常自在的神情,的确是被说中了。
仔细思索其中因由,怕还是当年谢玄之死引起的,这些年自己也给了不少担子,积年累月下来,可不正是如青松子所说,外表闲散孑然,骨子里还是要争口气。
“老树精,你这对招子何时如此毒辣?”
常自在倒也没否认,自嘲一笑,继续说道:“前有谢师兄舍命保我,后有掌门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