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活林得了一把烛火之下古气悠悠的雪花步槊,武松还想顺手放火烧掉快活林。
李鄂一句提醒,兴许施恩可得,武二爷就吹灭了手里红烛。
临去之前,在李鄂的无奈之中,武松还在快活林喝了几大碗甜兮兮的米酒,用以饱腹、解渴,喝饱了之后,才重又上了门板。
李鄂就是喝死才来的,对米酒也有了解,这类土酒、私酿,最是顺口、也最是醉人。
因为他来之前,喝的就特么是醪糟汁一般的南方米酒。
那玩意儿比啤酒好喝多了,他跟几个倒霉货攒的局,他一个人生生喝了一桶,多半就是醉死才来的水浒。
对于目前处境,李鄂也有些无所谓,跑外的业务员做了小十年,媳妇没娶上,挣的钱也花销在了对古兵的爱好上。
眼见临近中年,却孑然一身,死哪算哪就是了,无非无牵无挂。
话到武松这边,得了步槊这类军中利器,他的脚步也沉稳了许多。
只是饱饮浑酒之后,脑子有些不清醒,浑浑噩噩之间,却见了自己一生。
鸳鸯楼血溅当场,风雨之中夜宿破庙被人所擒,又被张青夫妇救下。
得了一身头陀行装,投奔二龙山,三山合股之后又投梁山宋江哥哥麾下,结果西杀一场、南征一趟。
宋江哥哥为招安、为前程,负了兄弟之义,他这独臂行者生擒方腊之后,落发六合禅寺,得一清忠祖师之名,寿享八十。
“呵……
俱是碌碌之辈,小人怎当得英雄二字……”
浑噩之间,武松只觉寿享八十,非是什么人生乐事。
只怕剩余岁月,那位独臂的清忠祖师,日日夜夜都在悔恨之中渡过吧?
武松感慨之后,人又到了马厩墙外,步槊短杆一撑,再次跃入宅院之内。
这次武松没有犹豫,提槊疾步而走,一脚破开牲口房,进屋之后,步槊横挥,一下就将惊起的马夫打的晕厥过去。
之后,拿起房中麻绳捆了马夫,随手捏個草团塞了嘴。
他这才打量起了牲口房,于马匹器具之中,找了一对牛皮袱驼,这也就是挂在马匹身后的驼袋、包裹。
皮包防雨,乃战马所用,既可当料袋、也可盛装衣物、细软。
先将得自快活林的财物装入驼袋之中,武松又自马厩草堆之中找来自己的包袱,奈何财货太少,一只驼袋也没装满。
在牲口房里,找了一条上下包覆铁皮的扁担,这也是行走江湖的好器具。
撇了挑着的包裹,这裹铁尖头扁担,也可做防身之用。
收拾好跑路的行装,在怀中揣了一捆细麻绳,又将俩驼袋绑缚在裹铁扁担之上。
武松这才悬好得自快活林的掌阔腰刀,左手持步槊,右手持飞云浦所得腰刀,出了牲口房。
一路寻觅来到宅院后厨,见两个使女挨在灶上,一边熬煮茶汤,一边埋怨前面的宴席久久不散,耽误了她们歇息。
武松也不耽搁,以脚尖开门,不待俩使女反应,先是以腰刀刀柄打晕了一个,又用刀柄抵住另外一女的尖叫,这才开口道:
“不出声我就不杀你!
胆敢乱叫,喊来了杂乱人,我必杀你。
张都监等人,可依旧在鸳鸯楼吃酒?”
见使女慌张点头承认,武松这边刀柄一别,也如上个一样,将使女击晕。
割了怀中麻绳将俩使女缚在一起,一样捏草团堵了嘴,这才奔宅中鸳鸯楼而去。
远看灯火通明的鸳鸯楼,武松心里又是一阵怒火升腾、杀意难耐。
推门而入,想着悄然上楼,奈何体重太大,脚下胡梯发出了不堪忍受的‘咯吱’声。
“怎的对付一个负伤带枷之人,还要这许多功夫。
我与两位老爷,等的都有些不耐了。
为了等你们这俩蠢材的消息,生生多喝了都监老爷一坛好陈酒。
行事这般拖沓,以后怎么在都监老爷麾下听用?
都监老爷,今夜花费,小人改日送上十两黄金以作酒资……”
听着楼上蒋门神的蛮横声响,武松胸中怒火翻腾更甚,几个疾步,胡梯一阵乱叫之中,已经站在了二楼之上。
“杀才,你那俩死鬼弟子,已经先一步下去给你在黄泉路上打尖了。
吃你爷爷一刀……”
上楼之后,武松人随话走,不待蒋门神起身反应,话音一落、手里腰刀就劈在他面门上。
之后不等醉眼惺忪的张都监畏惧,手上使了一个抖劲儿,只一刀,就将‘恩相’的大好头颅摘了下来。
剩下一个张团练到底是武人,即便醉酒也有反应,起身挥凳也是一气呵成。
只可惜他遇上的是打虎武松,这边只一个闪身,也是如枭首张都监一样,腕子一抖,人头就被血箭射下了双肩。
再回身,脸上挨了一刀的蒋门神倒也坚强,挣扎着起身,学张团练一样也拎起了圆凳。
武松这边脚快,不待蒋门神发力,一刀劈碎圆凳、劈退蒋门神,平头砍刀略带角度的一刺一拉,只听‘哗啦’一声,这厮的心肝肚肠就掉落一地。
不等蒋门神惨嚎出声,武松脚尖一动,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