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泼皮之中,也不属于垫底的存在。
打了几场烂仗之后,蔡徽就爱上了这种飞扬跋扈的感觉。
太尉府那边求和失利,只能硬着头皮接茬打。
如今杀猪巷的厮斗,已经从争夺杀猪巷,转为讨好蔡小衙内了。
这场厮斗,如果蔡徽的兴致不失,高俅想要罢手,也没多少可能。
因为有了蔡徽带头,李鄂便可以带着杀猪巷的泼皮,横行东京汴梁。
若高俅不应战,泼皮打到他的家里,冲撞了后宅女眷,那也是有苦主没债主的无头官司。
说白了,如今这杀猪巷的厮斗,没有赵官家的旨意,即便蔡徽要停,高俅也不会停。
只要高俅敢停,李鄂就会让杀猪巷的泼皮,直接打着蔡徽的旗号去冲撞太尉府。
如今这场厮斗,李鄂说停才会停,而在他看来,这场厮斗,一两年内怕是停不了的。
这对禁军而言也是好事儿,变相的提高战力么!
至于高俅去找赵官家诉苦,也是没有的事儿,这话就没法说。
说他高俅在汴京城内组织禁军,欺行霸市,开瓦舍妓楼,结果被蔡徽、李鄂联手给打了?
许多事你知、我知、哪怕是所有人都知道,但就是不能拿在台面上说。
说了,那什么余地也都没了。
“李兄,高俅那泼皮破落户,怕是打不起了。
本公子穿上棉甲才几日功夫,那贼厮鸟就把官家前次应的五百禁军给调配得当了?
这个贼泼皮倒也是个踢皮球的好手,这是要让李兄分心呐……”
蔡徽参战之后,李鄂也怕这小崽子被禁军的人失手打死,便给他穿了锁子软甲。
但锁子甲那玩意儿也不轻快,穿着影响行动,打了一天,蔡徽便连连叫苦。
李鄂只能带他去大弓所那边,找来制甲的匠师,专门给他做了一身,锦、皮、竹板为主材的复合棉甲。
有了轻便如锦袄的棉甲,蔡徽在杀猪巷中,也就成了一个能猛冲猛打的泼皮。
打有节制的滥架,可比蹴鞠、马球、游猎过瘾多了,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意,几乎就是随时随地的,这种诱惑,又有哪个少年人能拒绝呢?
“五百兵?
这怕是解不了高太尉的厄难。
杀猪巷的厮斗没日没夜。
那贼厮鸟,怕是想着洒家会把那五百兵投入杀猪巷中。
之后再让台谏或是廉访使者,在官家面前告咱们一个私调禁军的罪名吧?
公子,这几日若来杀猪巷厮打,要多带上几个护卫,免得中了那贼厮鸟的增兵之计。
洒家这几日不在,公子要厮打,最好跟住了奉法头陀等人……”
让蔡徽加入杀猪巷的厮斗,是李鄂在城外货栈的擘画,如今蔡府的小衙内加入了厮斗,也着实带来了一些好处。
若以御街为杀猪巷,那整个杀猪巷便占了城南一角之地。
这里除了杀猪巷之外,还有相应的坊市跟官方的仓库、工坊、军营。
比如说之前收拾猪皮的工坊,以及厢军所属守城修葺所用的器械、物料库房。
官府的这些工坊、库房都是留有余量的,前些年,老蔡相公将汴京城化曲为直的时候,两蔡府也侵占了一些地皮。
蔡徽来了,拓展屠宰场的地皮也就有了,而且不用花钱。
如今那处半工坊、半库房的院落群,就是杀猪巷泼皮的住所跟训练场地。
大致猜了高俅拨兵的谋算,李鄂也没闲着,留下蔡徽继续在杀猪巷厮混,他去训练场找到王进,带着这位禁军的都教头去了慕容府。
之前的王进倒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是有过浑家的,只是半途之中因疾病故去了。
再者,当初他那浑家,跟老娘相处时有些不恰,因此孝义为先的王进,这几年就没有续弦。
如今小蔡府跟高俅的太尉府,差不多就是撕破了脸,虽说杀猪巷的厮斗规矩仍在,但那也是必须遵守的规矩。
两府撕破了脸没什么所谓,坏了市井的规矩,那高俅就离着倒霉不远了。
死了泼皮,算是只有苦主没有债主,如死的禁军多了,家眷那边也不是好压服的。
真破了市井的规矩,倒霉的也不是小蔡府,而是太尉府。
高蔡不和,本就跟高俅有些龌龊的王进,就不好在禁军厮混了。
如今王进的禁军职司想要恢复也难,毕竟当初他出奔汴京,是被算作逃军的,这按照大宋律要问斩刑。
小蔡府遮掩一下可以,但如今跟高俅那边撕破了脸,王进想要安稳,就只能投慕容家了。
不然,杀猪巷的厮斗继续,高俅狗急跳墙,对王进下手,也是扰乱李鄂心绪的办法。
“王教头,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
慕容侍郎那边,虽说不是官场清流,但比之两蔡府、王太宰、高太尉,还是好一些的。
人么,总要先生存的。
未免高俅以军法见诛,当日出奔汴京一节,仅是慕容侍郎说话还不够,总要禁中的慕容贵妃在官家面前讨告的。
慕容太公的义女,想来也是个听吩咐的,此路,也是教头不得不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