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怒气未消,转头问向一旁侍立的袁嬷嬷,“袁嬷嬷,你说,皇上昨晚究竟又去了哪里?”
袁嬷嬷见状,心知不妙,一时语塞,嘴唇微动,却未敢轻易作答。
她偷偷瞄了眼太后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连忙压低声音回答:“启禀太后,皇上昨晚……又去了太子的宫殿。”
太后听闻此言,心中稍感慰藉,至少戚璟衍并未宠幸旁人,但这份宽慰很快又被更深的愁绪所取代。
“七夕佳节将近,哀家自会有办法为你们再创良机。妍儿,近日你就莫要在皇上面前出现,以免弄巧成拙!”
华妃想起昨日戚璟衍那冰冷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后腰因撞桌留下的疼痛似乎在此刻加剧了,仿佛在提醒她那不可触碰的禁忌。
“女儿谨遵母后旨意!”
看着华妃颤抖的身影退出殿外,太后再次伸手揉按着太阳穴,眉宇间凝结着深深的忧虑。
“袁嬷嬷,有时候哀家真怀疑,当年的选择是否正确……”
袁嬷嬷轻声安慰道:“太后,这后宫之内,命运多舛者不计其数。若非您当年的果断,也许您也早已成为这悲惨命运中的一员。”
太后闻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满是疲惫。“罢了,扶哀家去佛堂,诵经祈福吧。”
……
另一边,华妃的好事屡次遭到柳兰昭的阻挠,对这个宿敌的恨意如野火燎原般蔓延。
正当她在暗自筹谋如何给予对方狠狠一击时,门外突然传来通报之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华妃眼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内心顿时如惊弓之鸟,焦虑和不安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
房门开启,戚璟衍带着一股逼人的寒气步入,那无形的压力让房间内的空气都似乎凝固起来。
华妃刚欲行礼,戚璟衍却蓦地伸出手,狠狠钳住了她的下巴,那份力量之大使她几乎无法承受。
恐惧如巨浪般席卷而来,她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陛下,您这是……”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朕下毒手!”
戚璟衍的声音冷如寒冰,每一个字都似利刃刺入华妃的心扉。
“陛下,臣妾真的没有啊!”
华妃的辩解显得如此微弱,她从戚璟衍那双冷漠的眼睛里看到了对自己的全然不信。
没错,那种浓烈到几近实质的杀意,华妃感受得一清二楚,那是足以令人心胆俱裂的气息。
“若非考虑到你父亲秦丞相对大庸的一片忠诚,你昨晚就已命丧黄泉!秦歆妍,你那些暗地里的勾当,朕并非全然不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华妃瞪大了双眼,眼前的男子满是愤怒,让她不寒而栗。
她的四肢开始发凉,仿佛被无形的冰霜所包围。
“把她按住,把药给她灌下去!”
戚璟衍放开华妃,接过丁元递来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眼神中满是对华妃的不屑与厌恶。
两名太监死死扣住华妃的胳膊,华妃的内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混乱。
“陛下,这到底是何意?”
她试图挣扎,却无济于事。
丁元无奈地叹了口气,“娘娘,您还是乖乖听话,喝下这药吧!”
华妃的视线落在那碗颜色深邃的药水上,心中充满了拒绝与绝望。
“不,我绝不会喝这药!”
这药,肯定不是什么良善之物!
挣扎终归徒劳,那碗药强行灌入她的口中,苦涩与窒息感瞬间充斥着她的感官。
“咳咳——”
华妃被药水刺激得剧烈咳嗽,眼泪与鼻涕交织在一起,狼狈不堪。
她拼尽全力想把那令人恶心的液体吐出来,却只是徒增痛苦。
戚璟衍冷漠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若非你与太子的亲缘,朕怎会让你出现在汶儿身边!今后,你最好给我老实些!”
留下这句话作为警告,戚璟衍甩袖离去,留下华妃一人腹部如被刀割,疼痛难忍。
羡青见状,连忙去找太医。
可不知为何,太医院的太医们竟无一人在岗。
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待羡青心急如焚地带着太医返回,华妃已痛得昏厥过去。
王太医为华妃搭脉,脸上瞬间闪过一抹震惊。
羡青急切地询问:“王太医,娘娘这究竟是怎么了?”
王太医心知肚明,这藏红花之药,一旦入腹,怕是华妃终身难有子嗣。
他不敢直言,只能沉默以对。
羡青更为焦虑,“王太医,娘娘情况如何?”
王太医心知那药的来历,瞥了眼窗外,低声说道:“华妃娘娘并无大碍,老夫开副方子,稍加调养便会好转。”
羡青半信半疑,王太医借机开完方子,便匆匆离去。
华妃醒来时,全身虚弱无力。
“娘娘,太医已为您开了药方,说是调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羡青尽力安慰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药碗递到华妃面前,勺子轻轻吹凉,试图让她服下。
华妃望着那碗色泽深褐的药液,那苦涩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胃里立刻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