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宪福和邹珀能够合伙做生意这么多年,很大原因是他们性格的互补,一个冲动,一个沉稳。
如果放在平时,邹珀这会儿已经在劝他冷静些了。
今天没有听到规劝,反而连王宪福自己都有一些不习惯,他转过头看向邹珀。
只见邹珀深深的拧住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回事?”王宪福疑惑的开口问道。
邹珀缓缓的说道:“我查了两天,都没查出这个抢活的对手是谁。”
“从我们手里抢了生意后又刻意避开我们,可以先不管。”
“但他这个定价的思路,真的太怪了。”
“降价容易涨价难,等甲方习惯了有返现,哪天突然没有了,兴许人家就不跟他合作了。”
“反过来,种植户那边也一样,他要是恢复10%的手续费,不一定愿意托他转卖。”
“他这样两头都不赚,究竟在图什么?”
听到邹珀这么分析,王宪福也开始认真思考,说了一个猜测:“或许,他现在只是为了从我们手里抢供应商和客户。”
“等稳定下来,给客户的返现降低,种植户的手续费提高个2%,这样不就能赚点了。”
邹珀摇了摇头,他总觉得一口气做得这么决绝的人,不太可能满足只赚一点的心理。
叩叩!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由于邹珀的办公室远离员工区,一般情况下,是不关门的。
两人转头向门外瞥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在一瞬间脸色大变!
他们居然看到了沈风一脸玩味的笑容,站在那里。
老实说,第一反应是吓到了。
一是因为沈风上回过来兴师问罪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二则是做贼心虚。
从一个多月前开始,两人就从协会合作的借贷机构里,陆续找到了那些欠债欠到穷途末路的老会员。
用半引诱半威胁的手段,让这些人入职到南省各个城市的归谷农场,然后替他们办事。
王宪福的脾气和头脑是直,但不是傻。
况且,还有邹珀这个头脑灵活的在完善计划。
之所以会选定‘氮肥过量’这个方案,就是因为安全系数高且损害性强。
只要过度浇水给玉米植株,它们就会呈现出假性缺氮的状态。
当发现植株缺氮,归谷的农田管理人比他们都急,到时候再适当引导一二,农田管理人自然就会把氮肥放进去,那减产可不就板上钉钉的事了。
氮肥,是归谷每个农场的负责人决定放的。
而欠债会员们从头到尾实际经手做的,其实只有过度浇水。
基建条件差的,就悄悄在半夜手动开启滴灌带,装上了智能浇灌系统的,则找机会改动设置。
确实都是出于主观意图。
可浇点水而已,又不是浇农药。
他们正式入职了归谷的,多浇点水怎么了,虽然是冲着假性缺氮这目的去的,但不说不承认又有谁知道呢,顶多就是失职。
即便是较真了,要取证也很难。
他们也是用这个说法,去说服欠债会员们办事的。
这事做得挺隐蔽的,也很成功,已经在省内17个归谷农场都安插了卧底,剩下的4个农场不招人,才没办法动手。
邹珀观察了一下沈风的神色,没什么愤怒的样子,便和王宪福对视了一眼。
王宪福马上反应过来了,开始赶人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沈风挑眉笑了笑,自顾自的走了进来。
“我要是走了,谁给你们解答疑问呢?”
“什么解不解答的,你在说什么。”王宪福皱着眉道。
“我说什么?你们刚才不是挺多疑问的。”
邹珀倒是回过味来了,脸色铁青说道:“是你!我们的秸秆买卖,是被你抢的!”
王宪福闻言又是一惊,没等他破口大骂,沈风就先一步说话了。
“是我又怎么样?你们不也抢我的农场了吗?要是用你们的话来说,这不就是正常的商业行为。”沈风讽刺的道,把两人之前说过的话都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虽然沈风是为了氮肥过量这事来的,但情况正如那两人想的那样,有点不好取证。
所以,沈风还不能直接挑明。
反而要把仇恨往抢农场的方向转移,让他们下防备和警惕。
被祸害的农场有十几个,可拿得出完整有效证据的却只有两个。
现在,卧底已经全都找到了,就差证据。
而盛怒状态下的他们,很可能会再次对归谷出手。
想到这里,沈风继续一脸欠揍的挑衅道:“你们不是说,想知道我图什么吗?”
“我什么都不图,我就喜欢看你们这副倒霉样子,无故损失几十万的感觉好受吗?受着吧,抢我的农场盈利多少,全都给我亏出来。”
说到这个,王宪福就彻底爆发了。
“盈利?你最后看中的那个农场有土地纠纷问题,害得我们接近上千万砸手里!”
沈风一脸惊奇的道:“哦?那我还真的不知道,这是老天爷给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