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嫩滑的双皮奶,再是口感软粘,味道香浓的美玲粥,沈竹比姜氏还夸张,过去看什么都反胃,眼下真就被清淡得要死的一顿给勾起了食欲。
许是结实挨饿过,回过神来了,这几天看见什么清淡的都想吃。
吃着府里厨子熟悉的手艺,沈竹虽不吐了,但总觉得还是差点儿什么。
沈竹来的时候,沈晏跟崔令鸢正在用暮食。
旁人怵这个弟弟,沈竹却不怵,满脸希冀地看崔令鸢:“打扰弟妹了。”
加双筷子的事,崔令鸢眯眼笑道:“不打扰。”
沈晏没说什么。
只是当他连着几日一下值就看见来蹭饭的阿姊,甚至阿翘只顾得上与阿姊说话,懒懒理他时,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些什么。
“阿姊这几日可见过姊夫了?”沈晏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只是寻常问起。
沈竹心情甚好地学着和面,“哪有功夫搭理他?”
沈晏点点头,“难怪。”
“怎么了?”
“我有同僚撞见他于酒肆买醉,形容憔悴,魂不守舍。”
沈竹吓一跳,忙问:“酒肆?哪个酒肆?”
鱼儿上了钩,沈晏淡然道:“没问。”
沈竹幽怨道:“他是你姊夫,你怎么不关心呢?”
“阿姊都不关心的人,自是叫阿姊失望,我为何要关心?”他一脸的冷漠。
沈竹一噎,颇责怪地瞪他一眼:“棺材脸!”
在娘家住了这么些天,气消了,胃口的事儿也解决了,沈竹次日便收拾东西回了白家。
急急回了白家后,却发现白嘉训好好地在家里,一点也没有宿醉之态,这才反应过来被弟弟给坑骗了,登时羞恼。
好不容易等到妻子回来,白嘉训哪里又肯再任她回去,忙甜言蜜语地哄着,将人给哄住了。
只是少不了一封家书回去骂沈晏“奸诈小气”。
宁国公夫人看着女儿信中活泼之态,绷不住笑了。
蹭饭的沈竹圆润了一圈,宁国公夫人很高兴,对崔令鸢的成见自然也小了一圈。
——
今日聊起往事,老师多喝了几盏,沈祉亦是动容,回侯府已是三更天。
夜已深,侯府一片静寂,院子也落了锁。
落了锁?
沈祉伸手去推,不似往常一般虚掩着给他留了门。
喝过酒后,有些昏沉的脑袋不似往日清明,他隐约有个念头,大概是自己回的晚了,惹了院子主人生气。
是,崔令窈是院子的主人,他只是寄宿,所以婢子们也只听她的话,便是随意将他这个姑爷锁在外头,也丝毫不惧。
原本他可以去前院,但要崔令窈彻底消气,懒得听她那些阴阳怪气的酸讽,沈祉干脆盘膝在院外的凉亭里坐下,闭眼小憩。
月光清冷,想起成亲前镇北侯与他说的话,沈祉讽刺地扯开嘴角笑了笑。
娶妻知冷知热?
会试在即,沈祉受了一夜的风,发起了热。
镇北侯罕见地没有顾及颜面,在沈祉和镇北侯夫人面前狠狠训斥了崔令窈一顿,“不识大体,小儿之智!”
崔令窈也吓坏了,她只是不满沈祉回来太晚,想给他一个教训,若他敲门好声好气求她几句,或是干脆去前院歇下,何至于此啊?
要是沈祉因此错过了这次会试,那又得再等三年!
三年以后,她又得差三娘多少?
她等不起。
遂跑到沈祉养病的屋子,急冲冲地问大夫可有快速病好的法子?或是汤药的剂量可否加大?
大夫愣了愣,虽说病患亲人自然是盼着病患快些好的,但这位显然……
“是药三分毒性,老夫这药开不了。”老大夫医者仁心,严词拒绝了。
崔令窈咬唇,端起药碗,亲自喂他,生怕他不好好养病。
沈祉觉得好笑,伸手接过她手中药碗,直接一饮而尽。
“二娘子可以离开了。”
崔令窈沉着脸:“我是你妻子,难道我不能待?”
“自然可以,”沈祉话说到一半,虚握拳咳嗽起来,好一阵儿喉咙里痒意才过去。
放开手,平日玉白的面色透出薄红,若换个情景便似是酒醉,似是羞赧。
“祉是怕将病气过给了二娘子。”
沈祉的面皮无疑是好的,看到他这样儿,崔令窈不说什么了。
抬脚走至房门口,身后又淡淡道:“若是身上不好,参加不了会试……”
“不行!”
崔令窈声音尖利地打断他。
似是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剧烈,她顿了顿,而后扬起一个笑脸,语气急促地敦促,“你必须去,只要你去,你一定会中试……”
她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沈祉脸上的似笑非笑。
“娘子为何这般笃定?”
崔令窈后知后觉,恼怒道:“你故意的!故意弄病自个儿!”
沈祉淡笑:“不是。”
“若非娘子将我锁在院外,我怎么会病?”
明明对方没有什么疾言厉色,崔令窈的气焰却不自觉消了下去:“你分明可以去前院……”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