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郦食其一句话,连柳白都被整不会了!
这老小子求生欲这么强的吗?反应比龙且的杀招还快?
“柳相所言,自然是极好!”
“如今儒家已经背弃了当年孔夫子周游列国之时的本心。就连所谓的大儒淳于越,叔孙通之流亦是每日蝇营狗苟,只想朝堂争权!”
“老夫原以为孔鲋先生为孔家八世孙,定然会对这些弊症予以纠改。”
“然,”
“今日图书馆开馆在即,孔鲋先生却是想要将这仪式弄的更隆重一些,却不思宣扬我儒家仁义思想,忘却了先贤的颠沛流离。”
“郦食其耻与为伍!”
郦食其以极其细微的动作左手按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克制颤抖,而后缓缓开口。
这一番话说出,连柳白都有了些许兴趣。
山中的人,是最难看清山的面貌,
而郦食其身为儒生,却是一语道破如今的儒家弊症,这份见识已经清晰的条理,确实厉害。
“不知郦老先生有何高见?”
柳白笑意吟吟,先是看了一眼龙且,示意这小子可以把手放下了,不要把场面搞得这么难看。
而后轻描淡写得夹起一块鱼肉,随意将几根刺挑出。
在咸阳能吃到鲈鱼,也就只有这一家冬香庭了。
光这一条鱼的价格,怕是要吃掉寻常人家一个月的口粮钱,这郦食其不但想让自己当冤大头,还想让自己当冤巨头了。
“老夫身份低微,即便有些想法,也只是拙见,博柳相一笑尔。”
郦食其笑了笑,而后伸手指着柳白的筷子说道:“其实老夫所想,与柳相所想,别无二致!”
“柳相方才虽言,要灭了儒家,确实是好,但是不够好!”
此话说出,柳白微微皱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郦食其,意思就是让他继续说下去。
“儒家思想,虽是过于美好,但是确确实实有其可称道之处。”
“柳相,何以因噎废食?”
“如同这吃鱼一般,将刺头去了,大快朵颐,岂不美哉?”
郦食其笑着开口,丝毫没有半点胆怯。
嘴中是恭敬万分,但是这其中的意思,却是不卑不亢!
一旁的龙且听到这么多的‘成语’,人都麻了!
不是你们这些糟老头子,说话非要这么拽文吗?有没有考虑过俺这个不咋认识字的人的感受啊?
还有
俺要是听不懂,抉择不出来到底该不该一爪子囊死你,这显得俺多憨啊?
“哈哈哈!”
然而,柳白却是哈哈大笑,将手中筷子放下,指着郦食其开口道:“人言陈留郡有狂士,名为郦生,虽为儒家之人,然则言谈不拘泥天地。”
“柳白虽在朝堂为相,亦是为郦生言谈所惊!”
郦食其的话,他是听明白了。
说白了,这老小子压根儿就是来求情的!
不是为整个儒家求情,是在为那些寻常的儒家子弟求情,求他柳白不要一刀切,全部杀了,也就是他筷子之上的鱼肉。
至于那鱼刺嘛
指的是何人,再简单不过了。
“不过本相为何要答应你?”
“所谓的更好,只是你郦食其心中的更好,何以便是我柳白心中的好?”
“自真正入朝堂伊始,何人曾见我柳白,斩草留根?”
柳白冷冷开口。
无论千夫所指,他柳白便是这样的人!既然出手,就不留手,娘们唧唧的,算个屁武将啊!
“柳相,若郦食其有一策,可令大秦国运昌盛,不知柳相可愿用这些无辜子弟的性命,来换上这么一换?”
对于柳白的拒绝,郦食其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毕竟,
人的名,树的影!也就是咸阳本地每隔断时间就能听到柳白的最新诗词,故而‘谪仙人’的名号比较大。
偏远一些的大秦地方,譬如陈留郡,他柳白‘屠夫’的名声早就传开了。
毕竟阵前不纳降,坑杀降卒,朝堂灭赵党,一夜尽杀六国勋贵这些血淋淋的事迹,实打实得摆在所有人的面前。
柳白眉头一凝,深深看了一眼郦食其。
这一眼,其中的意思很复杂。
是不信,也是警告!
他郦食其敢拿大秦国运信口开河,若是当真说不出什么,绝对走不出这冬香庭。
“柳相要杀孔鲋,要杀淳于越叔孙通之流的儒家官员,这些事情倒也无所谓。”
“但是接下来图书馆馆长之位,柳相可有定夺?”
郦食其浑然不惧,竟是开口询问。
“此事与儒家无关。”
柳白淡淡开口。
“想来柳相手下人才济济,是有人了。”
“但是老夫还是想自荐一番!”
“请柳相将这图书馆长之位交由老夫!”
郦食其脸皮其厚无比!
自己都在生死之间了,居然还开口要图书馆长之位!
这种模样,就连龙且都有些傻眼。
这老头子可以啊!俺要是有这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