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当齐国接收阿卡迪亚时,曾郑重地与法国人重新确立了两国之间的边界线。
是时,法国人主张新法兰西领地和齐属阿卡迪亚的边境仍旧是以奇内克托地峡为界,其中靠近南端的边界是以密西加施河走向为主,北岸属法国,南岸属齐国,彼此尊重,互不侵犯。
而且,为了加强彼此之间的交流往来,减少军事摩擦,齐法双方还相约,均不在边境两侧修筑堡垒,建立要塞,以及进驻相应的军事武装人员。
1730年5月,齐国人在奇内克托地峡青川(即新斯克舍半岛)一侧发现煤矿,在对其进行开发和建设时,齐国人依旧遵守了与法国人之间的约定,并没有在煤矿附近修建堡寨,仅仅是拉了一圈简易的木栅栏,以防止野兽和无关人等的闯入。
然而,当时间走到了1735年6月18日的时候,在法国边境一侧,一座棱堡型制的要塞已完成了地基建设,数百名被征召而来的阿卡迪亚人和米克马克人在法国军官和工程师的指导下,开始修筑城墙和军营、炮台、仓库等各项军事设施。
整个要塞建在小河北岸的高地上,靠近奇内克托地峡最南端,距离齐国人的安陆堡(今新斯克舍省阿默斯特市)不到五公里,法国人将其命名为博塞茹尔堡。
特奥·埃尔南德斯·科姆上尉骑着马围着要塞工地转了一圈,随后便奔向河边,那里有一群士兵隔着小河正在与几名骑马驻足观望的齐国人对峙。
“科姆上尉,齐国人非常胆小,丝毫不敢有渡河的企图。”一名士兵大声地向他报告。
“嗯,很好。”科姆上尉点了点头,抬头向小河对岸望去。
自十几天前,他们开始修筑博塞茹尔堡以来,齐国人每天都会派人过来监视,天黑后,便会返回不远处的安陆堡。
他们除了第一天派人过来询问法国人的目的外,并未做过多动作,更没有来制止他们法国人的行动。
不过,可以看出,齐国人表现得有些紧张,似乎对他们法国人此举,感到一种深深的威胁。这从他们每天都会派人过来监视要塞的修筑过程,便能窥得其中一二。
虽然齐国人在过去五六年时间里,加紧移民,使得他们的人口规模从数百人迅速增至六七千人(法国人并不太清楚齐国的准确移民人口数量,只能通过当地的阿卡迪亚人侧面打听来的消息进行粗略估算),还逼迫当地的阿卡迪亚人服从他们的统治,并试图将法国人的殖民印迹全部消除,还把许多地名都改成了齐国名称,但新法兰西领地的法国殖民当局并不怎么将其放在心上。
因为,在阿卡迪亚和纽芬兰岛两地还有数量多达五六千的法裔居民的存在。
法国人相信,只要在战争爆发时,他们振臂一呼,这些法裔居民一定会争相影从,重新效忠国王、效忠法兰西,并热情地迎接法国军队的到来。
“科姆上尉,我们会向齐国人发起进攻,然后收复阿卡迪亚吗?”当科姆上尉牵着马走到小河边,准备为自己心爱的坐骑饮点水,跟在他身后的一名士兵小心地问道。
“帕瓦尔,你想打仗吗?”科姆上尉轻轻地抚摸着马背上的鬃毛,头也不回地问道。
“科姆上尉,我……”帕瓦尔面色有些发囧,犹豫了一下,期期艾艾地说道:“若是……,若是长官命令我们发起战斗的话,我一定会勇敢地……冲上去。”
“战争,会死人的。”科姆上尉转头看着这名年轻的士兵,轻声说道:“我们在新法兰西为国王陛下开拓领地,其过程就充满了危险,也充满了艰辛,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好好地活着,而不是无谓地牺牲自己的生命。帕瓦尔,你的第二个孩子好像才刚刚满一岁,正是需要你这个父亲看着他健康成长的时候。在这种情势下,你愿意轻易地牺牲自己的生命吗?”
“科姆上尉……”帕瓦尔怔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地摇摇头,“我们所有人都不想打仗,我们也不愿意无声无息地死在一场可怕的战争中。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孩子,他们都需要我,需要我为他们遮风挡雨,为他们提供安宁而富足的生活。哦,上帝,说实话,我非常害怕死亡,害怕离开我的妻子和孩子。”
“所以,我们都要好好活着。”科姆上尉轻轻地拍了拍这名士兵的肩膀,然后继续为自己的坐骑梳理鬃毛。
“科姆上尉,你是一個好人。”帕瓦尔沉默了半响,突然说道:“你跟其他的军官都……不一样。”
“不一样?……因为我的怯懦,还是对战争的厌恶?”
“不,科姆上尉,你这不是怯懦。”帕瓦尔认真地说道:“我们都能感受到,你对所有的士兵都是非常……爱护的。伱是那么的睿智,那么的正直。你知道吗?在整个连队,你得到了所有士兵的爱戴。说实话,迪奥少校根本比不上你……”
“好了,好了……”科姆上尉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语,“帕瓦尔,去认真做事吧,不要在这里吹嘘我了。老实说,我现在已经感到一丝羞愧了。哦,对了,告诉其他士兵,千万不要向对岸的齐国人发起任何挑衅行为。我可不希望,将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搞得太僵,从而毁了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遵命,科姆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