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势下,作为文官首领的内阁总理大臣不想着挽回局势,遏制渐趋复起的皇权,却反而趁势引退,将内阁政府更替的主导权让与皇帝陛下。
现在,就算一个政治白痴也能看出来,皇帝陛下正在恢复“神圣的皇权”,而且以永隆帝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和他巨大的年龄优势,很有可能会成为继太祖之后,又是一位威权帝王。
那么,作为一个政治成熟的官员,而且还掌管着帝国最大的情报机关,罗康宁自然在皇帝面前表现得异常恭顺,在将郢州煤矿工人罢工事件的前后经过报于陛下后,便不发一言,等待圣裁。
陛下看完报告后显得这般恼怒,自然不是认为郢州地方政府对工人罢工集会的事件处理得不正确。
相反,陛下在闻知郢州工人集会罢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询问帝国境内其他地方是否也在发生类似工人“闹事”的事例,有没有及时进行弹压平复,以及是否造成地方舆情的扩大,继而影响地方安全和稳定。
不论郢州煤矿工人因为何种缘故举行罢工和集会,但是,他们擅自串联集会,超过数万人规模的簇聚,还是让皇帝陛下感到万分震惊,责令民调处和宪兵司令部密切关注事态发展,每日汇报事件的处理进度。
当临近府县抽调大量武装宪兵进驻郢州,及时驱散工人集会并抓捕了带头组织罢工和集会的工人头领,避免了整个事态进一步扩大后,罗康宁明显看到皇帝陛下大大松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对于数万煤炭工人的罢工和集会活动,陛下也是倾向于第一时间予以武力弹压,而不是施以温情脉脉的怀柔和安抚。
开什么玩笑,帝国核心地区、数十万的大城竟然搞出来几万有组织的工人集会活动,这要是有心人鼓动一下,并且再稍稍武装一下,岂不是就是一支组织严密的“叛军”,可以直接威胁帝国东南地区的安全和稳定。
此举断不可容忍!
陛下恼怒的原因是,郢州地方官员在事后呈报内阁的说明中,竟然轻描淡写地将他们的渎职和失责都给摘了出去,却把所有问题的原因都抛给了“闹事”的煤炭工人。
“……矿工惫懒顽劣,以罢市、鼓噪哄闹衙署,胁迫矿主提薪。”
“……矿工凶蛮,以器械伤人,并捣毁大量采煤设施、机器,损耗数以十万计,更致使煤炭外运停滞旬月。”
可能也是觉得搞出这么一个大事件出来,不能没有人来背锅,郢州地方政府除了将负责治安的推官给顶了出来外,还把十余名低阶官员和文吏悉数罢职免官,算是对整个事情有一个交代。
事后,郢州地方官员还有脸提出,鉴于辖境内多家煤矿遭到工人的破坏,呈请户部减免这些煤矿的部分税款征收。
皇帝陛下对此自然是极为不满,再加上此番民调处递交过来的报告,很明显看得出来,地方官员与煤矿有着极大的利益关联,双方之间沆瀣一气,在逼得煤矿工人聚集“闹事”后,还不忘为这些受损的矿场找补,为他们请命减免税款。
若是你们这帮官员能多用点心,体恤一下煤矿工人的艰难,向倡矿场主们议一下,稍稍增加一点薪酬,也不至于弄出这等事件来!
你说,这些官员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
郢州府在十几年时间里,因为贪腐和渎职,被先后清洗处理了两遍,怎么到了现在,仍不知收敛,继续敢这般肆意妄为?
难道,真的以为皇帝不敢杀人吗?
“召监察院院长丘表臣入宫。”永隆帝吩咐道,随即挥了挥手,示意罗康宁自行退下。
罗康宁朝永隆帝微微一躬,缓缓退出大殿后,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这郢州府怕是要遭到第三次清理了!”
——
“阁老,你不该这个时候致仕引退的。”副总理大臣、内政事务部尚书曾世学看着躺在一把摇椅上,一副悠然自得表情的总理大臣韩清山,甚是不满地说道。
“老夫今年四月就已经年满六十八岁了,如何不该致仕引退?”韩清山笑着回道:“要知道,当年太祖皇帝就是以年满六十五、体虚多病的缘由退位为太上皇,将大位传于太宗皇帝。若是以此来论,老夫在三年前,就该致仕荣养了。”
“阁老,此一时彼一时。”曾世学摇头说道:“当年太祖皇帝以少年任事,历四十余年,殚精竭虑,以至于体虚多病,方才不得不以花甲之年退位太上皇。可是,阁老你目前身体强健,亦无大病附身,尚可为帝国再掌舵数年,何须这般急切离去?”
“呵呵,你当真以为太祖皇帝是因为体虚多病而退位太上皇?”韩清山从旁边的小几上端起茶杯,品啄几口,然后看着这位内阁辅臣,“要知道,太祖皇帝退位后,可是无病无灾寿延至绍宁十八年(1704年),与太宗皇帝同年驾崩。”
“阁老,你拿太祖皇帝说事作甚?”曾世学沉着脸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来府上是何用意的吧。”
“再过些日子,就是世学六十四岁寿诞了吧。”
“怎么,阁老准备送我一份大礼?”曾世学冷笑着问道。
“我们内阁五人中,就算年纪最小的致中(内阁副总理兼吏部尚书罗致中)也已年届六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