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林春花的王大妮听到她的痛骂,突然来了主意。
原来林春花也恨桑榆呀,桑榆出现之前,周南川从没对她们一家那样绝情过,自打有了桑榆,周南川对他们一家不仅一分钱见不着了,更是连个好脸色都没有,好像和他们啥关系都没有了似的。
一切都是桑榆的错!
两个都恨桑榆的人,都想铲除桑榆,那就合作呗。
于是,她假惺惺的劝了林春花一会儿,说是女人就这命,要想改命,就得找个好老爷们儿。有好老爷们儿做靠山,天王老子都不用怕。
这话,直接说到林春花的心槛里,这让她对桑榆更加的痛恨,恨得牙根儿都直痒痒。要是杀人不犯法,她都想把桑榆整死,挖个大坑埋喽,从此人间消失。
“唉,要我说,咱屯儿的小伙子,我家南川是最好的,你要是能嫁给南川就好了,他指定能护住你。”
“婶儿,不瞒你说,我也想过这个事儿,南川之前对我多好,全屯儿的人都看着了。可是,可是,桑榆那个不要脸的,往死里缠着南川,现在南川连看都不想看我了。婶儿,你是南川的亲婶儿,帮帮我呗。”
“花儿啊,你说这话,婶儿信。婶儿也想帮你呀,可那桑榆挺有能耐,硬是让南川啥都听她的。现在南川连我和你旺叔都不管了。刚才我去南川家一趟,寻思看看南川咋样,结果被桑榆那个丧门星给撵出来,还骂我们是老不死,气得我肝儿疼。”
“她就是那样人儿,一肚子坏水儿,坏得头顶上长疮,脚底下冒脓。我真想一脚踢死她。”为了表达心里的恨意,林春花朝着空气用力踹了两脚。
“那可不行啊,踢死人得偿命,犯不上。”
林春花哇地又哭了,现在她连家都不敢回,回去肯定又是一顿胖揍,简直要把桑榆恨死了。
“那咋整,婶儿,我不能让她就这么欺负我吧。凭啥呀,我没招她没惹她地。”
王大妮坐在田梗上,故作为难的想了好一会儿,语重心长地说,“按说你这事儿也不难办,不就是相中我家南川了吗?反正他现在也没真结婚,国家不是提倡那叫啥来着,对,自由恋爱。你想招儿让南川娶你不就得了吗。”
林春花睁着朦胧的泪眼,问,“有桑榆在那占着地方儿,我咋能让南川娶我呀。”
“别说丧气话,这事啊,还得靠你自己。行了,我回去了。”
王大妮走了,留下林春花顶着冷风,细细的琢磨王大妮说的话。
她继续在冰冷的田梗上坐了半个多小时,乱糟糟的脑袋终于被捋顺,双眼一眯,就想出条毒计。
桑榆人,你住在南川家里能咋地呀,只要他就是我的了!
这事儿过了没两天,周刚来找周南川,说是知青点儿现在没啥人儿了,过去拾掇拾掇,把大院倒出来,看看能不能干点啥。
周南川没啥说的,跟着就去了。
他是民兵队长,接爱不少新思想新教育,是村里乡里有名的进步青年,哪块儿有啥事,他都帮着出谋划策,主动帮忙。
曾经热闹无比的知青大院人去屋空,连点生气儿都没有。
这个大院儿的占地面积非常大,房间也多,最高峰时,住过二十多个来自全国各地的知识青年。
想要派上点用场,且有的收拾呢。
二人站在院子里商量着怎么拾掇,就听吱呀一声,秦明月从最边儿上的小屋里走出来,一见是他们俩,温柔的微笑,“周刚同志,周南川同志,你们咋来了呢?”
周刚说明来意,并且说人手不够,让她看看能不能通知一下屯儿里的年轻人,没啥事儿的都过来帮帮忙。
没一会儿,就来了六七个年轻的大姑娘小伙子,全是二十郎当岁儿,一个个进气蓬勃的。
这其中,就有林春花。
人多力量大,很快收拾出一半儿,那时候,天色也晚了,周刚就回村上领了点粮食,准备在大院里做点饭,招待下帮忙的人。
林春花抢着在厨房帮忙,不一会儿,就拿着一撂碗和水壶出来,给干活的人一人倒一碗,“喝吧,温乎的,正好喝。”
谁也没想啥,接过来就喝了。
周南川干活卖力气不藏奸耍滑,出了不少汗,正缺水分呢,也没多想,咕咚咕咚就干完一大碗。
等他意识到水的味道似曾相识时,一大碗水,已经只剩一个碗底儿。
几个月前,就是因为味道相同的一碗水,他被迫和桑小晚订亲。
今天又是这样一碗水,甚至味道比之前那次要浓得多,水进肚的同时,他就觉得小腹一热,有股气浪在小腹转着圈儿的撩拨,一股难耐的酥麻从尾椎骨往上苏苏的蹿,像是有无数条虫子在爬。
他心知大事不好,扔了碗就钻进旁边那间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屋子。
周南川感觉身体像是要爆炸一样,身上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那种来自身体深处的渴望,不仅侵蚀了他的感官,眼前渐渐模糊,甚至连意识似乎都在迅速丧失。
他怒不可遏的一拳重重打在炕上,直接把炕打出个坑,指骨一阵剧痛,意识有瞬间的清醒。
他努力的思索,是谁又在算计他?又是为什么要算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