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疼？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给你吹吹。”
林晚棠已经很小心了，动作很轻，但还是弄疼了靳川。
可见他的伤势多么严重。
林晚棠轻轻安抚着靳川，靳川不知不觉眼泪竟然掉了下来。
他穿着不怎么合身的新校服，小小的一只，无声啜泣。
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她来到这里以后，第一次见到靳川哭。
即便是林晚依一家子那么欺负他的时候，他也只是咬着牙，一副要和林晚依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怎么哭了？受了什么委屈和妈妈说，妈妈给你撑腰。”
她不敢用手直接触碰靳川的脸颊，怕自己没轻没重，又一次弄疼了他。
还好她有带手帕的习惯，手帕要比手掌柔软很多，拿来擦靳川软嘟嘟的小脸再合适不过。
靳川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哭，哭得林晚棠心疼、心碎。
她不知道靳川受了什么委屈才能哭得这么厉害，想要给他解决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而还不等他情绪稳定下来，刚才一直被林晚棠无视的母子俩，母亲尖锐的声音瞬间充满整间办公室：“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恶人先告状，以后长大了得是什么样？我们家孩子被打成了这样都没哭，他还先哭上了。”
林晚棠将靳川搂在怀里，他的脸贴在她的肩头，眼泪完全浸湿她的衣服。
靳川又抽泣了几声，林晚棠拍了拍她的背。
她一边安抚着靳川，一边回头看刚才出声的女人。
刚才没仔细看，还以为是两个圆墩子杵在那里，现在仔细看了，她发现还不如圆墩子。
墩子虽然体积大，但至少不会满嘴喷粪。
“老师，这位是？”
默不作声的老师被林晚棠这么问到，温声细语说道：“这是刚才和靳川同学发生冲突的同学，雷壮，旁边的是雷壮的妈妈。”
雷壮……壮……确实挺壮，体格子顶靳川两个半起码。
雷壮妈妈不屑地冷哼，十分看不起林晚棠，说话的语气也是尖酸刻薄。
“我说这孩子怎么这么缺乏教育？原来是当妈的也没什么素质。孩子打了人，不先来给受害者道歉，反而先扯一堆有的没的。果然是村里来的土包子。”
他们大概是镇上的人家，话里话外都是在瞧不起村里的人。
但是这镇上，林晚棠觉得也没比村里好，看不出明显的经济差距。
而教育资源……本来林晚棠是赞成靳松青的话，认为镇上的教育资源多少会比村里好一点，可现在看来，也未必。至少刚才那个班级里，林晚棠看到了一半的熟面孔，那些孩子不是他们村的，就是隔壁村的。
无论是村里还是这个镇上的人，大家出门一般都说自己是村里的人，像雷壮妈妈这样的，林晚棠还真是头一次见。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大城市来的呢。
可是稍微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大城市的孩子怎么会放着大城市更好的教育资源不要，跑来乡镇的学校就读。
这个套路，好似曾相识。林晚棠有一瞬间竟然从雷壮妈妈身上看到了林晚依的影子。
不可思议。
林湾潭依旧没理会她的话茬，继续问老师：“老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家孩子上学第一天就被打成这样，这样叫我以后还怎么放心把孩子放在学校里？”
“这……”
老师和林晚棠坦白，这还是她第一次当班主任，没有经验，疏忽了两个孩子，她也很抱歉。
“老师，我不是在怪您，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是我儿子做错了，那我一定会让他道歉。如果不是他的错，那我也希望对方能够道歉。”
雷壮妈接过话茬，依旧是大嗓门，指着林晚棠说：“不是你儿子的错，还能是我儿子的错？今天你们不仅要给我们道歉，还要赔偿我儿子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不然，你儿子别想继续在这里读书！”
靳川渐渐停止了哭泣，林晚棠轻轻给他擦干眼泪，并朝他笑了笑。
蹲着有些累，林晚棠站了起来，牵着靳川的手。
她彻底转过身来，与雷壮妈妈正面交锋。
“你好大的口气，学校是你家开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老师悄无声息地拉了拉林晚棠的衣角，意思是让她别再说了。
林晚棠意识到这里面有猫腻。
当老师的，支支吾吾半天都不敢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难道真让她一语成谶了？
林晚棠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多想法，但表面依旧维持着淡定。
她以不变应万变，等待对方的回复。
果不其然，雷壮妈妈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立马回击道：“我爸爸，可是这学校的副校长，这学校也算是我们家的地盘，你儿子在我家地盘上欺负我儿子，副校长的孙子，我让我爸爸开除你儿子是分分钟的事情！”
“诶呦好厉害哦，我好害怕哦，只是副校长，就能说学校是你家的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孩子上的是什么野鸡办的私立学校呢。”林晚棠的那张嘴，面对不喜欢的人，是完全说不出来一句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