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子轻声应了句“是”,战战兢兢地拿了账本去翻。
宋珀便对她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坐回座位上了。
一时之间,堂屋里众人喘气声都放缓了,只听见孙婆子翻书的声音。
王氏握着自己的手指,好像自己也被自己刚才不受控制的行为给吓到,现在一言不发。
也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张妈妈绞尽脑汁,想脱身法子想到太阳穴发痛。
孙婆子总算挪步到宋珀身前,低声汇报:
“小姐,老奴已经将两本账本全部翻看完毕了。公中账目这一本,没有任何问题,和老奴当时核对的一样。”
张妈妈咬紧了牙关。
宋珀笑道:“那另一本呢?”
孙婆子轻声说道:“另一本……老奴未曾见过,不好说。”
“不好说是什么意思?另一本账目,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在吗?”宋珀悠悠说道,忽然又问,“你钻研数术已有多少年?”
孙婆子低头回道:“老奴从小识文断字,精通数理,到现在已快有四十余年。
帮着看账目,已有二十余年。
来府里帮忙,也已快有十年。”
“二十多年的经验,在府里也干了快十年,看这些账目,难道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宋珀忽然沉下脸,“你要是看出什么,就尽管说。欺瞒不报,和帮忙作假有何区别,若是想着义气,就帮着旁人隐瞒坏事,那我说得难听些,这国公府被弄得混乱,也是你们的过错,干脆送给你们专心霍霍算了!”
这话说得重,孙婆子立时跪了下来:
“小姐,老奴冤啊,老奴并不是故意隐瞒什么,只是怕……说出来的话,冲撞冒犯到世子夫人!”
宋珀又“哦?”了一声,语气稍稍放缓:
“是吗,你要说什么,竟然会冒犯到王氏?只要你保证情况属实,但说无妨,一切后果,皆有我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