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宋兰难道不是应该好了吗,怎么她就如此不争气,对太子做出这种荒唐的行为来呢?
这个贱丫头,真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哪里有半点像她的样子!
厚云遮住残留在天边日光,只是傍晚,却比子夜时分还要黑。
一如王氏的心情。
王氏向来是个很有自己主张的人。
现在她却什么想法都没有,眼眶发酸,泪水不住往下流。
她觉得自己真的太可怜了,好不容易来了点盼头,结果一切都毁了。
脚步声“咚咚”响起。
一丝残光落入屋中,照亮门前的庞大黑影。
宋学守阴暗地站在门口,呼吸粗重,望着王氏没有说话。
快晚上了,跑来这里吓鬼呢。
宋学守是王氏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之一。
她干脆在床上翻了个身,面朝向墙,并不理睬他。
宋学守却在此时开了口:
“她留不得了。”
王氏心头一颤,瞬间知道宋学守嘴里的“她”,指的是谁。
却偏偏还颤抖着声音说道:
“老爷,你指谁?”
“你知道我说的谁。”
宋学守阴冷地道。
他摸黑拉开屋中的茶几椅子,坐到王氏床头。
“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幸好太子殿下和跟着殿下来的护卫似是受了冲击,忘却了当时的记忆,我们才能勉强算是没有事。”
只要闭上眼,宋学守就仿佛能看到书房里那具有强冲击力的一幕。
他的心到现在还是狂跳,回想起宋兰当时凶神恶煞的模样,都会浑身发抖。
这还是一个姑娘家吗?这明明就是一个恶鬼!
这个恶鬼作恶的对象,还是他最尊贵的太子殿下!
宋学守道现在还是有种窒息的感觉。
“既然殿下不记得,那不就…还好吗。”
王氏越说越酸涩,眼里泪水更多,几乎让她说不出话。
宋学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深吸一口气,这才冷笑一声,说道:
“可是那并不保险。
我今天能够平安在这里和你说话,也不过是因为运气好,殿下忘了书房的事而已。
殿下现在是忘了,那之后呢?”
是啊。
不管怎么说,今天闯出大祸的宋兰,都应该受到惩罚。
放任她疯癫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她已留不得了。
“兰儿已经疯了,难道你没有看出来?我们府里,不需要一个疯子女儿。”
宋学守平淡地说道,仿佛只是在谈论明天早上应该穿什么。
王氏猛地从床上坐起身:
“老爷,那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从小抱大的女儿!她从前有多懂事,她有多好,你都是知道的!”
宋学守只是道:
“可是她今天闯了祸。”
王氏脑子里的那根弦,便也仿佛被宋学守的言语给剪断,情绪立时崩溃,“呜呜”大哭起来。
宋学守沉默不语,一时之间,屋里便只有王氏的号啕大哭声。
一撮火光忽然亮起。
原来是张妈妈拿着灯,走了过来。
她见宋学守二人摸黑坐在黑暗中,王氏大哭,心中便已大致猜测到他们在说什么,顿时只觉一阵酸涩。
张开口,便也是求情话:
“老爷……”
宋学守摆了摆手:“无需再多言。张妈妈你服侍夫人这么多年,也是个明白人。应该能够看明白,现在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难道叫宋珀这么得意,之前害了宋兰,现在要追责,也只是对着宋兰惩罚?
是的——宋珀!她怎么就把这个小贱人给忘了!
王氏立时精神来了,她回想着今天书房里的混乱场景,隐约记得,宋珀也在现场!
这个小贱人是怎么来的?她来做什么?既然她在场,那么事情就未必就是看到的那么简单了!
毕竟这小贱人现在对她们母女两个恨之入骨,说不定宋兰今天发疯,也是宋珀搞的鬼。
王氏越想越觉得合理,心中顿时再度燃起怒火,也是前面受的刺激太大,只恨自己怎么现在才想明白这些利害关系。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鼻涕,忽地从床上探出身,用手抓住宋学守的手,说道:
“老爷为何如此绝情!你说兰儿是疯子,可是府里本就有一个傻子在,你容得下他,为何容不下兰儿!”
她说的傻子,指的就是宋瑜。
宋学守立即说道:“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
王氏冷冷地道,“那傻子还站着嫡长子的位,老爷也如此纵容。现在宋兰被害,老爷倒是第一时间只想着清理门户了。
老爷可曾想过,之前太子殿下身边的萨满信誓旦旦,说兰儿已经被治好,今日却突然发了疯,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道法巫法出了什么差错?
而我们府里,好像就有这么一位法力高强的仙人徒弟,以她的能力,是不是能够影响到萨满上师的巫法呢。”
宋学守听到王氏前半句话,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