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越往西走,越觉荒凉。
“没想到这座城竟这么大,还好我鸡师公这身子骨硬朗,不然早散咯!”费鸡师感叹着又抱怨着。
卢凌风突然往前大跨几步,指着前方,皱着眉头回头看向苏无名与费鸡师:“前方怎的有码头?都快入夜了还有人在那边。”
苏无名回答道:“这里的百姓也不出城,许是白术枷采购商品的路吧。但城东去前去采集不是更方便?莫不是另有别的用处?”
“码头里有人,上前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卢凌风说完就昂首挺胸的往码头方向走去。
待走近了一点,便听见有一小孩在跟船家讲价。
“大爷,您行行好,我只能凑到这些银两,您就让我坐船吧,我今夜必须离开。”小孩双手捧着那些银两,抬头望着船家大爷。
船家摇摇头:“不行呀,娃娃,之前见你三番五次的来,我说要二十两银钱是哄你的,只是希望你别再来了,你这么小,才十岁吧,怎么不跟爹娘一起,小娃娃一个人出门是会遇到危险的,快回去吧!”
鸡师公定睛一看:“诶!这不是白天偷我们钱的那个小贼吗!”
他往前揪着了小孩的衣领就要斥责:“小鬼头!看你长得挺清秀,看着也挺机灵,怎么偷我们钱呐?”
小孩将银两重重摔在地上,哭了起来:“坏人!你们都是坏人!银两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他挣脱了费鸡师,哭着就往更西边跑了。
“诶?这小鬼,怎么还像我欺负了他似的,”费鸡师看了看苏无名说,“要不要追过去,小鬼会不会遇到危险?”
苏无名摇摇头:“城边有官府的人,又有宵禁巡逻者,遇上了就会带他回家了。”
卢凌风走到老船家跟前,问道:“老人家,你可是掌船人?”
老人笑道:“我一把年纪了,要撑船也撑不动啊,只是妻子儿女早已经离开清寒城了,我无依无靠,总要干点什么来赚钱维持生计呀,我在这只是看着船只。”
“既然是码头,为何不让方才那小孩乘船?”卢凌风问道。
老人看向大江,叹了口气:“现在哪还有人坐船啊,哪里还有人能够坐船呀。现在的船都是祭司的船,掌船人也是祭司的人,可以说,这个码头都是祭司手下的。我看了大半辈子的码头,他信任我,就让我接着干了,我也是讨口饭吃。”
听到这里,苏无名眼珠一转,又问老人家:“老人家可知这祭司从何而来?这百年间清寒城又发生了什么?怎么变成这样?”
老人又长叹一口气:“唉。在我出生以来,大家和周边城镇信奉的都是土地爷或是菩萨,百姓都靠着自己的双手勤奋劳作,安居乐业。我成家那会也是。城中日渐繁荣,人口也开始壮大,虽有男耕女织,也有经商为官,大家都其乐融融,幸福美满。”
老人靠着一边柱子顺势滑到了椅子上,手中拿起一杯茶,接着说道:“而后没过几年安生日子,这个码头上来了一批自称‘五通神弟子’的人,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旅人,来清寒城游玩。哪知,竟是这座城没落的开始。”
“五通神?他们宣讲的可是说五通神是一位能够带来财富和好运的神祗?其为五个头,具有很强的神通和魔力?”苏无名问道。
“对啊,可谁也没见过那所谓的五通神,只是那祭司刚开始每日都给发粮食银两,每户每家得到了好处,也就信了,日子一长就开始膜拜。”
老人抿了口茶,意味深长的说着。
“后来啊,也就是四五十年前吧,祭司不再分发银两和粮食了,还往各家索取牲口,甚至更过分的事情--——拿小孩祭司。大家哪里愿意?但官府上上下下都是他们的人,甚至还有许多百姓接着信奉,也就是如今这些还留在清寒城的人。那几年突然就走了许多人,清寒城也就此没落,好在祭司一年只祭祀一个小孩,便有许多小孩长大,长大之后又有离开家乡的。而后,祭司又逼着我们改‘白’为姓,穿白衣,城中不可出现彩色衣物与物品,原因是什么,我也不为而知。”
用活人祭祀?他们微微一愣。
费鸡师挠了挠脑袋,不解便问道:“老伯,你既然这么清醒,怎么不也离开?你不是还有妻有儿女?”
“我年轻好赌成性,妻是他人妻了,儿女或许也是他人孩吧。而我自幼便是一个人,这里就是我的家,我能去哪呢?”说罢,老人缓缓闭上了眼,嘴里念叨着,“都走了好啊,走了好”
三人见老人似乎睡去,就叹着气离开了。
走远后,卢凌风突然矗立在那,沉思了片刻,坚定的说道:“看样子,明天的祭祀,非去不可了!”
苏无名跟费鸡师也看着卢凌风点点头。三人便往城东走去。
“苏无名,卢凌风,这一路向西走来,你可有发现哪处像是明天要举办祭祀的地方?”费鸡师看着他俩,问道。
“方才我发现,城西中部有个高台,应当是为明天祭司要站在上面主持而搭建的。”卢凌风自信说出。
“的确,像这种蛊惑人心的邪教,就喜欢站的高高的,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呸!没良心的东西!”转眼又看了看苏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