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中医业里的人都知道苏老爷子的脾气和他的医术是成正比的,医术有多好,脾气就有多大。
钱白之前见过苏老爷子一回,亲眼看见苏老爷子把个卖假药的骂到撞墙。
钱白笑着说:“你这么一个小姑娘,苏老也舍得骂?”
景燕归微笑:“做错事了就挨骂,哪里还分大姑娘还是小姑娘?”
钱白哈哈大笑,又问她:“你跟苏老学多久的医跜?医家经典都看完了吗?”
景燕归回答:“我跟着师父学了一年的医了,医家经典都看完了。”
钱白再次看了景燕归一眼,医家经典指的是《黄帝内经》和《伤寒杂病论》,这两本书要看完容易,但是要理解能化为已用,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她的年纪看起来实在是太小,又长得过份的好看,怎么看都像是那种能静下心来学医的人。
钱白虽然尊重苏老爷子,但是苏老爷子和施老爷子是医学界齐名的泰斗,虽然因为医术惺惺相惜,却也算是竟争对手。
医学这个领域,和其他的领域有所不同,就中医而言,每位医生学医时的切入点都会有所不同,所以治病的时候,就
会变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凑在一起就容易吵架。
且还是医术越高的人,越容易吵,且吵得还越凶!
钱白知道苏老爷子是想让景燕归在施氏草堂坐诊行医的,但是她这副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拥有给人看病的能力。
钱白便问她:“会搭脉了吗?”
景燕归点头:“师父有教过,我也给不少的病人搭过。”
她这话说的是事实,苏老爷子是教她搭过脉,而她说给不少病人搭过脉,这个不少,那就是真的是不少,而不是吹牛。
钱白知道中医最难的就是搭脉,人体的脉像多变,细微处有很大的差别,只有极有经验的中医才能准确搭出病人脉像。
这会他听到景燕归的话,便觉得这小姑娘没学过几天医,会把手往病人的手腕上搭就以为那是搭脉。
钱白从跟着施老爷子开始学医起,学医三年才被允许正式给病人搭脉,学医十年才觉得自己能相对精准的搭出病人的脉像。
而景燕归才多大,竟就敢说自己会搭脉?
钱白心里起了较量之心,恰好这会他的诊室里有位病人,他已经把过脉了,知道病人的情况,便说:“要不
你来给这位病人把个脉,试着开个方子?”
景燕归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存了考她的意思了,她知道自己的这张脸看起来实在是太娕,容易让人觉得她是个草包。
而她以后要在这是坐诊,总归要得到这些人的认可,于是她也不推辞,便笑着说:“那我过来试一下,要是有哪里不对,还请钱师兄指教。”
钱白并没有做自我介绍,这会听她说起他的姓,他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姓钱?”
景燕归指着一旁的开水壶上的字说:“这上面写着。”
钱白失笑,轻点了一下头,便让她坐到他的位置给病人诊脉。
病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性,此时面色腊黄,整个人看起来极为虚弱,瘦得皮包骨头,有气无力地靠在椅子上。
景燕归觉得帝都这边的中医基础比阳城好很大,在阳城,来庆安堂看病的病人年纪都偏大,年青人一生病就去医院打针,很少和会去抓中药煎来吃。
她洗净手之后轻轻搭在那女病人的手腕上,钱白一见她搭脉的姿势就有些意外,她搭脉的手法竟极为娴熟,看就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是有些造诣的。
但
是钱白又觉得,搭脉也不能看架式,很多人就是花架子,之前他就见过好几个中医,搭脉的样子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
那边景燕归已经问那位女病人:“你是不是胃不舒服已经有两年呢?且到最近已经吃不下东西呢?”
她这句话一出口,钱白就惊在那里,这位病人从景燕归进来就没有开口说过话,而她说的这事,和这位病人之前说的完全一样。
病人轻点了一下头:“是的,胃疼了两年了,我之前去找西医看过,他们让我做胃镜,我嫌难受,就一直没有做,之前也找一些中医调整过,但是效过都不太好,前段时间听人说施氏草堂里的医生医术好,就过来试试。”
她说完又看着景燕归说:“你也是医生吗?”
景燕归点头:“是的,你不要着急,你这病并不算很严重,吃上几副药就能好。”
病人性子温和,虽然觉得景燕归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年轻,没有公信力,但是这会也没有说不让景燕归治病的事。
钱白在旁轻掀了一下眉,他刚给这位病人把过脉,这位病人的病情绝对不算轻,她这样说
,实在是有吹牛的嫌疑。
他便说:“你开个方子出来我看看。”
景燕归应了一声,便拿出一张开方子用的纸,提笔就在上面写着:鸡内金一两,生酒曲、党参各五钱,三棱、莪术、知母各三钱,红娘子十五个。
她把方子开好后给钱白看:“钱师兄,请指正。”
钱白看到她的方子后愣了一下,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