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上孩子们都睡了,孟巧莲叹口气就往宋老蔫儿身边靠。
宋老蔫儿把她搂了一把,知道媳妇担心受怕的,受打击了。
“你说玉婴这孩子,怎么不像原来的样子了?”
“孩子长大了,不是说小神童吗?可能越大越明显吧?”宋老蔫儿听邻居隐隐约约说起小神童,细一品,还真有点像,可能玉婴就是小神童吧,也没什么不好的。
玉婴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可是人是清醒的,她在装睡。
白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她要整理一下思路。
第一件,无论如何要继续上学。
第二件,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让冯老师欺负了。
这第二件有些难度,她个子小,体力弱,再怎么也没办法跟个三十来岁的成年女人抗衡。
这样就要有个护身符,让她轻易不敢动自己。
慢慢的身边安静了,宋老蔫儿和孟巧莲都已经酣然入梦。
玉婴摸下炕,从孟巧莲的枕头下面掏出手电筒。这是给她晚上起夜准备的,平时她起来都会叫娘,今天是偷着行动。
她悄悄来到院子里。
夜静得吓人,八十年代没有什么高楼光源干扰,天空布满繁星。
夜里有些冷,她只穿着一个薄
薄的线衣,打了一个哆嗦。
她掀起线衣,用力把下巴抵到胸前看下去,手电照的位置,一片白花花的,只隐隐有一点红。
白天冯老师用教鞭顶着她的胸口,她穿着厚毛衣,减少了冲击,再加上教鞭头上套了胶皮套,当时很疼,实际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完了,可能大做文章。
玉婴用手指掐着胸口的肉,用力捏。
疼得她自己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才松手再看,一个紫色的点子出现了。她怕不把握,换了一个方向,又掐了一次,这才溜进屋里。
早上起床,家里人都乱乱的,玉婴故意坐在炕上不动。
“来,玉婴穿衣服。”孟巧莲从厨房进来,见她没动,有些奇怪。
她只当这孩子上学也是三分钟热血,现在受挫就不想去了,倒正中下怀。
“娘,我胸口疼。”玉婴这才慢吞吞说一句。
这轻轻一声,在屋子里可是炸了一个雷一般,忽啦一下,所有人都冲了过来。
孟巧链把玉婴抱起来,转向朝窗子的位置,掀起她的线衣,看一眼就妈呀叫出来。
“这孩子受伤了!”
“我看看!”宋老蔫儿也毛楞了,伸头一看,青紫
的一点。
“去医院吧。”宋玉桥果断,起身穿外套。
“去医院,快点!”宋老蔫儿说完,发现五个儿子站成一排,这是都打算去医院了。
“我跟着爹娘去就是了,你们去上学。小四你给玉婴请个假。”宋玉桥安排下去,四个弟弟虽然不情愿,可是大哥的话不敢不听,磨磨蹭蹭背着书包出了门。
这边孟巧莲已经给玉婴穿好衣服,瞧着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女儿,蔫儿巴的,心疼死了。
宋玉桥推着二八自行车,在前横梁上放了车座,把玉婴放上去,宋老蔫儿俩口子一左一右护在旁边。
这四人刚出门,就吸引了邻居的注意,正是上班的时间,人来人往的。
“去哪儿啊?”张婶子拎着泔水桶出来,忙问道。
“去医院,玉婴胸口疼,昨天让冯老师打了。”孟巧莲最后一句说的声音很大,这是因为她的余光一扫,正好看见冯校长的老婆张秀芝蓬头垢面拎着饭盒走过来。
看来冯家也不消停,冯小彬应该是住院了。
也不知她听没听到,反正脚不沾地的过去了。孟巧莲看着她的背影,重重啐了一口。
厂矿医院接待的也是机床厂的职工,宋老蔫儿一
路上遇到不少熟人,平时他最不喜欢多事,问什么都是哼哈也不多说,今天心里有气,把玉婴受伤的事讲了几回。
玉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知道这个苦肉计让爹娘悬心了,可是他们太老实,如果让他们演戏,必会让人看出马脚。
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很朴素,带着金丝边眼镜。玉婴看到她胸前的牌子上写着,内科崔莺主任。
崔主任很认真,把头都快埋到玉婴的怀里了,怎么看都觉得这块紫有些不对,明明是表面的伤,孩子非得说胸口疼。
她抬起头,狐疑的盯着玉婴看了半天。
“大夫,要不要拍个啥光。”孟巧莲见大夫皱眉,心里发虚。
“能不照尽量不照,有辐射,对孩子发育不好。”八十年代讲医德,崔主任不肯给玉婴拍x光。
“那怎么办?严重吗?”宋老蔫儿头上直冒汗,不停挠头。
“孩子是怎么受伤的?”崔主任忍不住了。
“在学校,老师用教鞭顶的。”孟巧莲气哼哼的说。
“哪个老师下这么重手?”崔主任眉头紧锁,瞧玉婴病历上写着五岁,这么早就上学了?老师还舍得下手去打?
“冯老师。”
“第一子
弟小学的冯老师?”崔主任惊呼一声。
玉婴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