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吧,老二也是肯定考不上,不如就先做好打算,挺大小伙子,在家吃干饭,这算什么事?”
“我二哥能考上。”玉婴听这话就不乐意,拉着老二出门了。
今天街上比往日热闹,瞧着人就多,也不是周末,有点奇怪。
玉婴拉着老二的手跟着人群向前走,离家不远处有个广场,看来那边是有什么活动。
“老二,你也要去看吗?”朱主任跟着几个街坊有说有笑的过来,见到老二,大吃一惊。
“看什么?”老二不解。
“没什么,走吧。”朱主任眼神慌乱,和几个街坊匆匆走了。
老二和玉婴对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广场那边人越来越多了,老二拉着玉婴大步走过去。
玉婴的心怦怦乱跳,不知怎么有点慌。
广场上已经人山人海。
广场正对着有个三层建筑,还是解放前留下来的,现在改做工人文化宫。并没有归属哪个企业,是市总工会搞活动用的。
工人文化宫的正面是外楼梯,又宽又直,直通到二楼。楼梯中间的位置拉了横幅,红底白字:公审大会。
八十年代,为了整顿社会治安,震慑犯罪份子,会定期举办公审大
会,把有代表性的案子分开审理宣判,也跟普法差不多。
死刑犯会在宣判后直接拉赴刑场,直接执行。
玉婴个子矮,老二直接把她举起来,架到脖子上,所以她看的比老二还清楚。
看热闹的人很从,里三层外三层,她们来得晚,仰着脖才能看到台阶下停着一溜敞棚卡车,上面有武警押着五花大绑的犯人。
突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严秀秀的大肚子出卖了她。
玉婴慌了,这才明白刚朱主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玉婴拼命扭着身子,老二不明白,把她放了下来。
“哥,我肚子疼!”玉婴的样子真有点不好看,小脸煞白,冷汗都下来了。
老二吓了一跳,一把抱起妹子,挤出人群,拼命往家里跑。
那边车队已经启动了,人群轰的一下散开。
老二像被钉在地上一般,整个人呆住了。
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可是又不敢回头。
“哥,我要回家,不要看了,我要回家。”玉婴用力抱紧他的脖子,不让他转过去,心里刀割一般,嘤嘤哭出来。
“哥就看一眼,就一眼。”老二的声音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已经不像他本人在说话了。
玉婴松开手,老二回头时,一辆卡车缓缓开过去。
严秀秀死盯着他们,眼睛一眨不眨,好像要把老二刻到心里去。
车走远了,老二抱着玉婴,一步一步挪回家去。人向炕上一躺,就跟丢了魂儿一般。
玉婴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到家就出去堵朱主任。
“朱姥姥,严秀秀是死刑吗?”
“是死缓呢,她肚子里那个孩子把她给救了。”朱主任叹口气说,不知是替孩子惋惜,还是觉得严秀秀没判死刑可惜。
“便宜卢旺香了,才三年。”街坊撇了一下嘴。
“可不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严秀秀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不就是因为她没教育好?”
“这下严家可是家破人亡了,两个闺女死一个,判一个。卢旺香也进去了,这爷俩个嘛,还不是一条路的……”
正好严伟光从门里出来,脸上冷冷的,街坊不知怎么瞧着心里就怕,一哄就散了。
到了放成绩那天,老二不肯去看,宋玉桥骑着自行车带上秋月,早早就去等着。
孟巧莲说是不紧张,也没出去推销,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半天也没干什么活儿。
玉婴说肚子疼,又请假没上学。
快到中午时,院
外有了动静。秋月先进的门,脸阴沉着,也没个笑模样。
宋玉桥走在后面,把自行车抬过门槛,撞得叮叮当当的。
“怎么样?”徐大嘴先窜出来了。
“我初试过了。”秋月板着脸说。
这下大家心里都明白了,肯定是老二没过,宋玉桥和秋月心里不舒服。
“那老二呢?”孟巧莲不死心,追问一句。
“老二呀。”秋月把声音拖长,突然咯咯一笑,“老二也过了呀!”
“你这丫头!”孟巧莲气得扬手要打,舍不得,在秋月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把。
“二哥,你初试过了!”玉婴三步一窜,冲进屋去。
“真的吗?”老二翻身坐起来,不敢相信的问。
“过了!有点悬,只超了一分。不过咱过了就是过了。”宋玉桥也笑得合不拢嘴。
“哟,一分,也没啥可乐的,复试怕也得拿下来。”大娘嘀咕一句,进屋去了。
宋家人可是满腔的热血,岂是她一句话就泼灭的?
“去割肉,包饺子!”孟巧莲直接掏出二十元钱递给小四。
“这么多钱?要包多少饺子?”小四吓一跳。
“多包点,邻居也送点。”孟巧莲嘻嘻一笑,这可真是扬眉吐气
呀,老二争气。
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