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接亲是订在早上八点。
给秋月做头发,请的是秦小鱼美容学校的老师,姓王的。
王老师年龄大了,带着一个学徒一起过来,从五点开始忙到六点,才给秋月盘好头发。
“新娘子的头发太好了,又黑又厚,盘起来不服手呢。”王师父累够呛,坐那里端着大茶缸子解释。
玉婴知道她没有乱讲,秋月的头发是真的不好打理。放在21世纪直接就可以去做护发水广告了。
那真是又黑又亮,滑不溜手啊。
化妆的事是惠宝儿的活儿。
她是起早过来的,计春风也跟着过来凑趣。
“男士都出去!”惠宝不客气地清了场。这才让玉婴她们把礼服拿出来。
惠宝只是听说给秋月买了高订,看到成品时着实惊艳了一回。
“玉婴,回头你快带我去这家店,我要多订几件带走!”
玉婴抿着嘴笑了,帮着她给秋月套上衣服。
藕合色的缎子光闪闪的,低调奢华。配上轻纱,整个人如同仙子一般。
宋玉桥昨夜是在公司睡的,早上带着一群小伙伴直接过来接亲,然后再送到新房,再跟亲友一起去酒店,就算把婚礼的流程走完了。
从早上起,大院的门就敞开着,亲朋好友和邻居走马灯
一样来来往往。
院子里热闹非凡。
有些淘气的孩子,知道秋月住在哪,都跑来看新娘子,扒着窗子看进来。都惊得合不拢嘴。
对那些女孩子来讲,秋月会装点她们的梦,直到她们也走进婚姻的殿堂。
孟巧莲忍不住,也跑过来看了两回,每次都是眼泛泪花跑回去的。
今天她太幸福了。
徐大嘴也换了一身新衣服出来,她穿的是酱紫色的连衣裙,上面带着银色小花,很保守的布拉吉,倒也大方合体。
孟巧莲被玉婴架着换上旗袍,在屋子里磨磨蹭蹭不敢出去了。
“你准备好了没有?”徐大嘴不放心跑过来看。
“你看我这样,能出屋吗?玉婴非得让我穿上。”孟巧莲担心地问。
这段时间她过于操劳,还是瘦了一些,穿着旗袍正合身。
“好看,就这个吧!”徐大嘴拉着孟巧莲的手转了一圈,说,“你那媳妇那么漂亮,婆婆也不能太水了是不是。”
两个人说笑着,见老三带人进来。
“我哥的车队快到了,都准备一下,我先把我奶和我姥他们给弄过去,别到时再落下人。”
“你去吧。回来!你姥姥事多,你多哄着点……”孟巧莲差点把舌头咬了,玉婴姥姥正有门口,
瞪着眼睛喘粗气呢。
“哎呀!大姨,你今天可真漂亮。这裙子是南边来的吧?得多少钱啊。”徐大嘴见势不好,冲过去把玉婴姥姥架了出去。
玉婴姥姥有心找孟巧莲麻烦,无奈计大年也上来帮忙,她毫无招架之力。
玉婴姥爷跟在后面,捂着嘴捡笑儿,被玉婴姥姥回头看到了,马上把脸一板,装成没事人儿的样子。
老三在外面安排了出租车,刚把老人安排上去,就见宋玉桥的车队过来了。
最前面一辆车是他的,后面几辆分别是惠宝的,陆家的,齐四爷的,还有一辆是严伟光的。后面又弄了几台出租车,最后是一辆大客车。
那年代有自行车接亲就不错了,好一点人的家找个公家车充一下门面,能租得起车队的,是凤毛鳞角。
本来礼拜天都闲着,看热闹的人山人海。
这边宋玉桥一下车,人群中就发出惊呼。
都说宋家出个电影明星,在电影里看是挺帅的,可瞧这个大哥,也不比弟弟差。
宋玉桥手里捧着的是真花,这还是骆女士赞助。
见他过来,门早就关上了,里面的玲玲叫姐夫。
“姐夫要红包,不给红包不开门!”小燕子和玉婴也跟着起哄,又说红包薄了。
“
你们都哪伙儿的?一会儿你们秋月姐等急了,拿你们出去!”宋玉桥这句话,把众人都逗笑了。
里面有小四小五接应,乱哄哄就把院门打开了。
玲玲跑得快,刚进院心房的门,门就被秋月的两个女同学给关上了。
不用说,宋玉桥又用红包通了关。
上次在日月服饰,见过秋月试这件衣服,当时觉得很美。
可现在又是不同,盛装之下,秋月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轻灵不染纤尘。
宋玉桥和秋月对视一眼,都湿了眼角。
“快把鞋交出来!”伴郎大声叫着,威胁玲玲。
秋月含笑低头,眼风一扫,宋玉桥已经明白了,从褥子下面掏出来一只银灰色皮鞋,给秋月穿好,搭着她的手站起身。
秋月本来个子就不矮,穿上高跟鞋更显得亭亭玉立。
两个人刚从屋子里出来,就听闻周围一片掌声,也不知是谁带的头,激动的吃瓜群众自发鼓起掌来。
秋月满面含羞,在宋玉桥的带领下,进了计家上屋。
这是要跟父母辞行的。
徐大嘴和计大年并排坐着,都有些紧张,双腿并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