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没想到,本官刚刚上任,就遇到这么大的案子,那帮邪教分子,真是不消停,净会给本官找事做。”
县衙,二堂雅间内,一名温文尔雅的男子,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轻飘飘地说道。
魏邦德脸色难看,回忆着温和男子刚刚阐述的惊天大案,心里一阵突突,仍旧震怖不已。
“肖大人打算怎么做?”
“挨个筛吧。”肖正平静道。
“怕是要人人自危啊。”魏邦德叹道。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肖正神色冷厉,带着一股浓烈的杀气,“若真让鬼方宗把全县的权贵、士族高层都替换掉了。
那安陶县,还是朝廷的安陶县吗?
这种时候,魏大人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
否则,下一次来的,就不是我明镜司了。
而是朝廷的征剿大军!”
魏邦德呼吸一滞,他从肖正话里,仿佛感受到了一片尸山血海!
是啊,如果安陶县不再是朝廷的安陶县,自然就没有了那么多顾忌。
兵过如梳,匪过如篦,官过如剃。
官兵害民比盗贼更甚!
真让大兵压境,届时整个安陶县,还能活下来几人?
“肖大人说怎么办吧,本官必定全力配合。”魏邦德一脸郑重。
为官一任,纵然有些贪财好色,但该有的操守和文人的风骨,还是在的。
他也想为治下的老百姓多做一些好事。
当然,前提是先喂饱自己。
如果自己都吃不饱,那么治下的百姓,凭什么会过得好?
肖正微微一笑,拱手道,“希望咱们能精诚合作,携手共赢,此案虽说复杂,但未尝不是我们建功立业的契机。”
……
肖正今年三十多岁,十几岁加入明镜司,熬了近二十年,才混上一个铜镜密探。
他在这个职位,一呆就是七八年的光景。
眼瞅着要奔四,肖正自然也心急。
明镜司密探,分铜镜、银镜、金镜和玉镜。
每一品级,不仅代表着职务之分,更重要的,还有俸禄和武道资粮的区别。
武者过了四十岁,气血开始逐渐衰退。
肖正今年才炼脏境修为。
如果不抓紧立功,提到银镜品级,获得更多的武道资粮。
他这辈子,灵胎期必然无望。
“若能破获此案,再使点银子,我应该能晋升到银镜!”肖正野心勃勃的想着。
明镜司向来赏罚分明。
对立功者自然不吝赏赐。
不仅肖正能晋升到银镜,之前那几个潜伏在余庄的编外密探,也有很大几率,晋升为铜镜。
“凌凌漆?他是哪儿冒出来的?”肖正皱眉,听着手下汇报案情。
他是安陶县明镜司最高负责人,确信没有凌凌漆这号人物。
“真是稀奇了,这年头,还有人敢冒充我明镜司?”肖正嗤笑,他暂时懒得查。
毕竟,手头的这桩大案,才是要紧事。
另外,这个凌凌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但的的确确帮了明镜司大忙。
按道理,肖正应该感谢他。
若非凌凌漆洞察了鬼方宗的计划,就凭这几个编外人员,猴年马月能将此案曝光出来?
“如此一来,上任安陶县铜镜密探失踪一事,也绝非偶然……”
“黎大人在任时,吩咐我们打入余庄,潜伏下来。
他怀疑余庄和邪教分子勾结,但具体情况似乎也了解的不多。
再之后,黎大人说要外出几天。
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一名密探汇报。
“先并案调查吧。”肖正道。
虽说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黎大人失踪案,和鬼方宗有关。
但鬼方宗,无疑存在很大的嫌疑。
明镜司密探看似风光,皇权特许,想拿谁就拿谁。
实际上,这行的牺牲率一直居高不下。
很少有密探,能熬到晚年退休。
可以说,明镜司里的人物,个个都是亡命徒般的狠角色。
不仅对自己狠,更对其他人狠。
在钱捕头“护送”下,余庄里的所有人都被押解到县衙。
下人和余庄的普通族人、佃户、家丁之类,都被塞在了牢房里。
一时间,整座牢房都满满当当。
余庄高层、有功名在身的人、亦或是千金、武童生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则幽禁在一处小院里。
四周驻守着手持利刃的民壮,看护起来。
“鱼师妹,薛童生。”汪聚奎神色复杂的对薛宝玉抱拳。
那日,他在城外,和薛宝玉初次相遇。
还能以平等的身份,与薛宝玉相处。
甚至从出身、背景来说,薛宝玉样样都不如自己。自己颇有礼贤下士的君子之风。
可短短一月,薛宝玉成就武童生之位,是可以和他的父亲、族里的长辈,称兄道弟的存在。
从辈分上,自己就矮了一头。
汪聚奎默默喟叹,说道,“我奉师傅之命,前来接师妹回去。”
薛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