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个人才。”薛宝玉长叹。
孙冲受宠若惊道,“谢大官人夸奖。小人对大官人的敬仰犹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打从第一眼看到大官人起,小人就料定大官人不同凡响,以后兴旺发达指日可待……”
一连串的马屁,拍的薛宝玉也是微微一怔,他笑着指了指孙捕头,旋即转身离开了这里。
“大官人您慢走!大官人您回见!”身后,响起孙捕头极其谄媚的声音。
等到薛宝玉消失在视线中,孙冲把躬下的腰重新直起来,又恢复到了往日颐指气使的姿态,“把尸体拉回去,等着人过来认尸。”
一个衙役犹豫片刻,低声道,“头儿,这人的面相似乎很眼熟,小的好像在哪儿见过。”
“哦?你他娘的又是在哪个窑子里看到过?”孙冲笑骂一声。
衙役迟疑道,“他好像叫……叫霍仕成,是万和市霍家的公子。”
“……”孙冲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他沉声询问,“你没认错?”
衙役上前反复多看了几眼,最终确认道,“应该不会错,霍仕成,霍家的嫡孙公子,烟花柳巷的常客,有名的二世祖。”
孙冲:“!!!”
……
……
万和市,霍家。
霍三友低着头,沉默不语。
一旁的中年男子面容悲戚,攥紧的指尖微微发白,胸腔里积着无尽的怒火,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蹦出:“爹,仕成可是你的亲孙子!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霍三友叹息,面色复杂。虽说他不缺儿子,孙儿也有一大堆,就算对不争气的霍仕成失望透顶,选择了放养。
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儿,如今被打死在安陶县,按理说,霍三友应当讨个公道,让杀人者偿命。
但想到杀死自己亲孙儿的人,乃是新晋灵胎,去年的武童生薛宝玉,霍三友权衡利弊之下,这口气,他忍了。
虽说霍三友成名多年,在江湖中乃是前辈,威望甚隆。
但拳怕少壮,霍三友已经年老,气血逐渐步入衰退期。
真要和小年轻拼命,能否拼得过,还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而且,一想到对方那般年轻,可谓是前途无量。
为家族招惹这么一尊大敌,实属不明智。
“云霖,为父也有自己的苦衷,我的一言一行,都需为家族的利益而考虑。”霍三友沉声。
霍云霖不干了,低吼道,“爹,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仕成死了,我也就断子绝孙了!!”
“可以让你的弟弟,过继给你一个……”霍三友想了个办法。
霍云霖摇头冷笑,“可他不是我的儿子!”
“若不是你百般纵容,从小对他溺爱,仕成岂会遭到今日的死劫!”霍三友怒斥。
“若不是父亲你十几年不回家,和那个狐媚子双宿双飞,我又岂能挑起家里的重担,而忽视了对仕成的培养?”霍云霖大吼,脸上浮现一抹怨恨。
“混账东西!”霍三友气的拍打扶手,恼羞成怒的要给霍云霖一脚。
霍云霖非但不躲,反而迎上前去,神色癫狂道,“来,踹,踹死我!反正仕成也死了,老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霍三友动作一滞,覆满皱纹的脸庞,满是悲哀与痛苦。
年轻时,出身士族的霍三友醉心于江湖,很少回家。
哪怕几个子女出生,也丢给发妻养育。
后来行走于江湖,结识了一位女子,霍三友从此和她携手闯荡,只是偶尔往家里递封书信,证明自己活着。
这一走,就是十几年的光景。
直至,霍三友的挚爱因故死去,心灰意冷的他从此远离江湖纷争,回归家庭。
可那时候,霍三友的原配已经早亡,几个子女也都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对于他这位名义上的父亲,既陌生又痛恨。
霍三友耗费心机拿下万和市,一来,是想要当做补偿,让几个儿女过上好日子,二来,也是想带领霍家,奠定一个百年不易的基业。
霍三友期望可以用丰富的物质,来弥补对几个子女缺失的父爱。
但事实证明,是霍三友想多了,他们之间的亲情,更像是礼法约束下,不得不进行的表演。
表面上父慈子孝,实际却是貌合神离。
霍云霖擦去鼻涕和眼泪,沉默片刻,抬起头,望着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冷冷道,“从今天起,我与霍家断绝关系,你放心,今后我无论做了什么事,都与你,与霍家没有任何关系。
仕成的仇,我一定会报,就不劳你费心了。
因为就算求你,也无用!”
说罢,霍云霖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当天,霍云霖公开表示,自逐于霍家,连族谱上的名字都剔除了。
霍三友瘫坐在椅子上,如一棵年迈的松树,似扎根在那里,许久未动。
……
……
“还没有其他几头妖兽的消息?”秦虎武馆,薛宝玉坐在太师椅上,眉头轻蹙。
秦虎小心的观察薛宝玉的脸色,恭敬道,“魂老,眼耳鼻三窍对应的妖兽,比较好找。
唯独舌、脑二窍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