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阳士骁的尸体,一时愣然。
实在是,眼前这般局面,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天庙制定月末挑战的初衷,是激励众学子的上进心,日复一日的磨砺武道修为,不敢懈怠。
甚至出于保护,挑战过程中,不允许使用神兵,尽可能的降低死伤概率。
然而,当那大量的鲜血四处飞溅,半边脑袋都被砸碎的凄惨景象,映入众人眼中时,这才后知后觉,哪怕再安全合理的规则,高阶武者争斗也难免死伤。
毕竟,拳脚无眼,是有一定概率,会死人的。
“薛宝玉,你……你惹了大祸!”栾琼双眸圆睁,满脸怒容的看着眼前一脸凛然的墨衫青年。
“拳脚无眼,一不小心打死了他。”薛宝玉淡声,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什么不小心,你分明就是故意的!”邵银秀厉声。
“滚犊子,你说故意就是故意的?”明世绪怒骂。
“你……”邵银秀咬着银牙,俏脸惊怒的瞪着明世绪。
“你个贱民,连阳侯的亲子都敢杀,是不想活了吗?!”栾琼寒声。
“你一口一个贱民,是以为自己的身份有多高贵?往上数几百代,谁不是泥腿子出身?”薛宝玉冷声。
“就是,你们栾家,不过是太祖跟前一个养马的吏,还是因为养马有功,才得以发家,逐渐发展到今日这地步。
你一个养马出身的人,有什么可高贵的?说起贱民,你的老祖宗难道就不是?
呸,你个不孝的狗东西,连自己的老祖宗都骂,什么东西啊你!”明世绪火力全开,他就看不惯这帮聚贤社成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儿。
若没有家世与背景,这群人绝大多数的成就,远不及寒门子弟。
毕竟,寒门武者想要拜入天庙,突破抱丹,所付出的艰辛和努力,远非权贵子弟所能比拟。
栾琼目光森寒,透着一缕杀意。
栾家的发家史,对于所有栾家人来说,是一个禁忌。
他们刻意忘却这段不光彩的历史,心安理得的站在上流阶级,俯瞰、鄙视着底层之人,轻蔑他们的出身、嘲笑他们的努力。
所谓十年寒窗苦读,到头来,不过是从低级奴隶,变成高级奴隶,继续服务于他们罢了。
“牙尖嘴利!我看你们如何收场!”栾琼握紧双拳,吩咐几个聚贤社弟子,给武状元收尸,旋即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明世绪看着薛宝玉,一脸无奈,“老弟,那姓栾的虽说嘴臭,但有一句话却说的没错,你算是惹上祸事了。”
“拳脚无眼,我是不小心。”薛宝玉认真地说道。
明世绪眯着眼眸,问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
“不小心。”
“是故意还是不小心?”
“不小心。”
……
明世绪笑了笑,点头说道,“好,无论谁问你,你就这么答。”
随即,明世绪又安慰道,“那阳士骁死在你手里,虽说有点麻烦,但也不是很大,只不过,以后你怕是在世俗里,会变得寸步难行。”
“那便待在天庙里,安安稳稳的修行。”薛宝玉轻笑,神态很放松。
他没有官瘾,也没有亲族之类的软肋。
天庙超然方外,世俗的权柄,可管不到天庙身上。
杀阳士骁,只求一个念头通达。
他从初入南庙,一鸣惊人,夺取内院甲级资质,不就是看中天庙这棵树够高、够粗,足以罩着住他吗?
“也是,只要不跟世俗扯上关系,安安稳稳待在南庙里,就算死的是王公子弟,也奈何不了你。”明世绪叹道。
话虽是这么说,但杀掉一位当朝武侯的儿子,终归是一件麻烦事。
而且,聚贤社今后,怕是要对薛宝玉恨之入骨了。
“薛宝玉必须要除掉!他若不死,咱们聚贤社的人心,怕是要散了。”聚贤社内,栾琼怒意难消。
以前都是聚贤社欺负寒门的份,什么时候被寒门欺负成这幅样子?
先是丢了一个内院甲级的席位。
又被寒门出身的贱民,当众打死了一位内院乙级、新科武状元。
而且,这两件事,都与薛宝玉有关!
特别是阳士骁的身份,太敏感了。
抛开他的家世不谈,他本身就是新科武状元、三元及第的绝代天骄。
无数武举学子崇拜、仰望的偶像。
结果,刚入门一个月,就被人给打死了!
还是同样刚刚入门,寒门出身的武者做的。
传出去,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不把那贱民的势头压下去,这要外界如何看我聚贤社?”邵银秀俏脸满是怨毒,薛宝玉越是风光得意,她心里就越是难受。
“但薛宝玉已经成了气候,想要除掉他,谈何容易?”聂俊峰摇了摇头。
众人沉默。
三天三场挑战,薛宝玉都胜的干净利落。
而且,以栾琼等人老辣的目光,甚至觉得薛宝玉根本没有使出全力。
这才是最恐怖的!
说明,内院乙级弟子,已经奈何不得薛宝玉。
便是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