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邬院长的话,三人蓦然一怔。
他们原以为,正值气头上的邬院长,狠狠地处理妖志君,也算是情有可原。
毕竟,妖志君做的事情,实在是太恶劣了。
可是,这件事,栾琼、宫景英虽说都参与其中,但却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按照常理,他们俩人,不应该牵连在其中。
可邬院长,却是泄愤般的,顺手将二人处置,直接开除学籍,驱逐出南庙。
这种惩罚,不可谓不重,会让栾琼、宫景英从此名声扫地,甚至家族也会跟着蒙羞。
“事情的真相,我已经从薛宝玉口中得知,傅山、柳嗣元虽说死了,但也不能就此了之,我会亲自上报朝廷,请朝廷处置。”邬院长冷声道。
栾琼满脸惊诧,这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甚至连南庙的颜面也不要了!
为什么!?
他一个薛宝玉,就真的有这么重要?为了他,甚至不惜搭上南庙的颜面?
“还请院长三思。”栾琼声音颤抖道。
“以后别再叫我院长,因为从现在起,你已经不是我南庙弟子了。”邬院长毫不留情的呵斥道。
栾琼面容苦涩,浮现一抹惨白,他知道,自己前途完了。
背着这么一份处分,人生中巨大的污点,除非太子登基,不然,庙堂之大,哪里有他的容身之地?
说罢,邬院长扭身离去,只留下三个面色惨白的年轻人,怔然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
……
……
下京城。
东宫。
王瑾匍匐在地,垂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是太子的贴身宦官,绝对的心腹,知晓太子许多隐秘之事,知道近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太子的心情很不好。
已经有许多奴婢,因此遭到杖责。
“姓邬的莫非疯了不成?不对,不对,邬院长这么保他,甚至连南庙的颜面都不顾了,一定是有这么做的道理……
价值吗?
逆斩另类宗师,虽说很惊人,但貌似光凭这一点,还不太够……”
房间内,传来夏后崇德呢喃的话语。
他眉头紧蹙,他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手中,按着他的意志去走。
可近段时期,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偏离了他之前的预想,脱离了掌控,这个感觉很不好,让太子感到厌烦,和一丝慌乱。
“薛宝玉,你还真是个大麻烦啊。”夏后崇德轻语,目光冷意浓郁。
虽说事情完全脱离了夏后崇德的掌控,但他目前并不算太慌乱。
太子相信,妖志君不会乱说,哪怕这是无处逢生的大罪,为了自己的亲族,他也不得不,满心不甘的赴死。
“可惜了一枚不错的棋子。”夏后崇德叹息。
一个南庙甲级弟子,说舍弃就舍弃,也会让夏后崇德,肉痛几秒钟。
至于栾琼、宫景英,虽说被南庙开除了学籍,但对于夏后崇德来说,反倒成了一件好事。
他们除了更加死心塌地的效忠于太子外,期盼储君能早日登基,继承大宝,就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择。
“折了一个宗师,三个南庙弟子,结果却是这样……”夏后崇德心中积压着一口郁气。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搞事的时候。
怎么也得等此次风波过去以后,才能再行招数。
对弈嘛,一时的领先也奠定不了胜局,通过这几件事,也是让夏后崇德,摸清了薛宝玉许多底细,自忖对方底牌尽出,而他手上,还捏着许多棋子没有落下。
“你已无子可落,等下一回,孤必会将你围死,令你插翅难逃!”夏后崇德望着星罗棋布的棋局,手执黑子,啪的一声落下。
……
……
……
“此事八成只能到此为止了,想要再查下去,就得请上京城介入。”邬院长脸庞浮现一丝无奈。
南庙树大根深,在大宁内地位崇高,但同时也颇为皇室忌惮。
双方之所以一直相安无事,除了天庙拥有强悍的实力外,也是天庙从不干涉世俗,存在很大的关系。
因为一旦越了界,必然会引来夏后氏皇室激烈的反弹。
“可以了,感谢院长为学生出头。”薛宝玉长拜道。
从一开始,他就没指望,通过这件事,扳倒关汝忠和太子。
且不说太子。
关汝忠作为关字营总兵,世镇青州的武侯世家,深受大宁历代皇帝的器重。
怎么可能,凭他一个无官无职的南庙子弟,就可以扳倒的?
而且,关汝忠在这件事情上,还做的滴水不漏,一点痕迹与线索,都没有留下。
之所以搞得大张旗鼓,人尽皆知,无非就是告知敌人,自己,亦有掀桌子的勇气!
“不过,经此一事,也算是给了关汝忠一份警告,他若再敢参与这腌臜之事,真当我南庙是泥捏的不成?”邬院长沉声。
今早,楼阳侯就把关汝忠叫到武侯府,当着邬院长的面,一顿劈头盖脸的破口大骂。
但却也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