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阳侯那小子,也是翅膀硬了,有了自己的主见,连自己师长的话,都开始阳奉阴违了。”想到楼阳侯,邬院长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年,我还是教习时,教过那小子一阵,那时候,司徒祭酒还是咱们武道院的院长。
这一晃多少年了?
当年那个青涩的傻小子,竟然成了武侯,啧……”邬院长追忆起当年,有些唏嘘,语气中除了些许埋怨外,也有一抹淡淡的骄傲。
武侯,无极大宗师境。
而邬院长,也是一位无极大宗师。
当年被邬院长教过的弟子,如今不仅突破无极大宗师,还身居高位,作为昔日的老师,对有这么一位出色的弟子,也是与有荣焉。
“楼阳侯也有自己的难处,一边是南庙的师长,一边是太子,无论怎么选,他夹在中间,都很难做。”薛宝玉并没有什么怨气。
自己与楼阳侯非亲非故,顶多就是同门情谊。
指望一位武侯,不惜跟太子翻脸,而为自己出头,说实话,薛宝玉没那么大面子,他也不会这么去想。
邬院长端详着薛宝玉,目露一丝赞许,后者能这么想,说明他除了武道天赋妖孽的可怕外,也是个心思细腻,懂得进退之辈。
若没有太子这档子事,或许,薛宝玉以后的路,会走的更加顺畅、宽阔。
但多出太子这么一个变数,一切就变得不好说了。
……
……
……
“知了处最新密报,你们都传着看看。”金鸡关,平南王府内。
一份密奏,在人群中传看。
“南庙内讧,薛宝玉逆斩宗师?”
牧羊族当代天才希勒,看到这份讯息,不由一怔。
“如此说来,碧牙和乌鲁死的不算冤,这小子连宗师都能斩杀,嘿,也是许久没见过,这么出色的人族天才了。”一个牛首人身大妖魔,嘿嘿一笑道。
希勒沉默了片刻,抬眸对端坐在主位上的平南王道,“王爷,那批货物已经到了,我认为,可以动手了。”
平南王点了点头,道,“临近年关,而自青州战端开启以来,咱们频繁吃瘪,京中的许多大人们,都颇有微词。也是该打一场大胜仗,让京中大人们高兴高兴。”
“顺带的,将薛宝玉弄死!”希勒眼眸蓄着寒意。
平南王叹道,“尽人力,听天命吧。”
换做之前,平南王或许认为,此事八成能行,可得知对方刚刚逆斩过一位宗师后,他的想法就倏然改变了。
另类宗师也是宗师,只是相对传统宗师而言,战力平平。
可依旧拥有着,对抱丹期武者碾压般的力量!
……
……
……
大雪纷飞的楼阳关城楼上。
一袭素袍的楼阳侯,面色无奈的看了眼身旁的银发老者。
“院长,你还生我的气呢?”
“不敢,你是武侯,我哪敢生你的气?”邬院长阴阳怪气道。
“院长,我也有我的难处。”楼阳侯苦笑。
他若孑然一身,或许,在邬院长和司徒祭酒面子上,会为薛宝玉出头。
但是,他身后还有一支庞大的亲族、门生故旧,亲朋好友。
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他们考虑一下。
“你认为太子能成事?”邬院长沉声问道。
楼阳侯沉思片刻,低声道,“不好说,但从目前来看,尚没有哪个皇子,能挑战太子的储君之位。”
“大风吹倒梧桐树,自有旁人论短长。
经此一事,我算是看出来,咱们那位储君,本质上就是一个刻薄寡恩、极度自负之徒。
在这一点上,他们父子,还真是如出一辙。”邬院长冷笑道。
“院长慎言!”楼阳侯苦笑,“毕竟是君父,您老儿多少留点面子,成吗?”
“嘿,君父……”邬院长冷笑一声,旋即不再言语。
这时,朦胧的大雪中,一辆六匹飞天妖马拉乘的青铜战车,迅速朝这里迫近。
楼阳侯目光望去,脸庞浮现一丝诧异。
“大魏平南王,拜见楼阳侯、邬院长!”一道爽朗的笑声,从那辆青铜战车内传出。
一袭金黄蟒服的年轻人,笑意盈盈的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