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容一见自己妹妹痛苦的样子,忙上前抱住她,心急如焚地道:“小婉,你到底怎么了?小婉不要吓姐姐啊。大夫,你们快看看我妹妹,她到底怎么了?!你们不是说已经治好了吗?!为什么她还会叫疼?!”
冯大夫拿起小女孩细细的手腕仔细把脉,面上露出一丝凝重。
“冯老,怎么样?”简六小姐问道。
冯老示意简六小姐亲自来把脉,自己起身让到一边,眉头紧皱道:“小姑娘脉膊突然变得十分微弱,体表湿冷,呼吸急促,只怕……有内伤。”
而且不轻。
陆容容急道:“她被马车撞到了,现在捂着肚子叫疼,有内伤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吗?!两位大夫,求你们快点给她医治吧!我以后做牛做马都不会忘记你们的大恩大德。”说着就跪了下来。
简六小姐忙将她扶了起来。
“陆姑娘不必如此。内伤非同小可,我们一定尽力医治。”
尽力,又是尽力。
陆容容刚才听着还觉得是莫大的安慰,因为那时候小婉的伤情已经稳定了。
可是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她却只觉得更加烦躁焦急。
陆容容声音有些尖利:“尽力?什么叫尽力?!我只想知道你们能不能治好小婉?!”
半夏皱眉道:“你这人也太不知好歹了。我们小姐看你们穷,都没打算收诊费的,用的药也是最好的,现在你倒指责起我们来了?”
陆容容刚才只是一时急躁,被半夏一训又惊恐起来,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是我急得昏了头,我不是要指责简六小姐。”陆容容带着哭腔道,“两位神医,求你们救救小婉,求你们救救小婉。”
“半夏。”简六小姐瞪了半夏一眼,亲自将陆容容扶了起来。
“陆姑娘不必担心,冯大夫是整个京城里最好的大夫。如果冯老都治不好,整个京城也没有别人能治好你妹妹了。”
冯大夫已经用银针在小婉腹部周围刺了几针,暂且替她止些疼痛。
只是效果好像并不太好,小婉仍在抱着肚子轻声叫疼。
冯大夫皱眉道:“伤在腹内,只用汤药是没用的,要看疡医。”
丁朋靠在门边,摇了摇头唏吁道:“内伤在战场上十之八九要死人的。”
只是屋里几人都在关注着伤者,无人注意到他。
冯大夫道:“事不宜迟,还是赶紧去请一名擅长疮疡科的大夫来。”他叫来了一名伙计,吩咐道:“快去御林街东头将守安堂的李大夫请来。”
伙计应了一声,麻利地跑了出去。
“趁着李大夫没来,我们先开一剂麻药的方子,给小姑娘服下。”简六小姐道,“等李大夫来了,就可以尽快开始动刀了。”
冯大夫点头:“简六小姐所言甚是。”
简六小姐去写了方子交给半夏去抓药。不多时出去找人的小伙计已经带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大夫跑了回来。
李大夫年过不惑,身材发福,看上去倒像个富家翁,一点也不像个大夫,还是个大多人都不屑为之的疡医。
只不过有些病症只有疡医才能医治,比如今天这样的伤者。
冯大夫简单地将小女孩的情况说了一遍,把李大夫往床边推了过去。
“李大夫,这孩子八成是受了内伤,只怕还伤到了脏腑,你来看看怎么办吧。”
李大夫一看床上躺着的那小女孩,除了头上缠了绷带,面色有些苍白之外,其他处并无外伤。
他伸手朝小女孩一直捂着的腹部轻轻按了按,小女孩马上不堪忍受地抬高了声音叫着疼,叫得陆容容和她怀里的小男孩眼泪直流。
“不行,不行。”李大夫连连摇头,“这小姑娘并无外伤,这让我从何下手?!既不知何处受伤,也不知受伤多重,这简直是闭着眼晴看病。”
冯大夫还记得凤大小姐的手术过程,是用刀子将人身体完好的部分都切开,露出需要医部的脏腑。
“现在已经知道病灶在腹部,你难道不能切开探查?”冯大夫急道。
李大夫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冯老不是向来不甚关注疡医的吗?不错,古法里是有开胸换心,剖腹续肠之术,可是说起来容易,腹部脏腑相连,血运丰富,哪里是说剖开就剖开的?!若是一个不小心剖错了,岂不是让这小姑娘死于老夫之手?!冯大夫你也太为难我了。老夫以为,现在还是以药汤调理为主,如果伤势不重的话,许是过两天就好了。”
“真的做不了吗?”简六小姐走过来道。
李大夫对简六小姐也十分敬重,此时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对人体腹内脏腑的了解仅仅来自于他所医过的那些伤者。有些伤者伤在腹部,本来就开了一个大口子,他要做的是清扫缝合止血包扎,在医治的过程当中对于里面的结构也有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认识。
然而,不够全面。至少没有全面到让他可以面不改色剖开一个完好无伤的肚子,而不伤到那柔软腹部下的脏器。
有的疡医会到义庄里找一些无主的尸首,偷偷地剖开研习。每一具尸体都能让疡医的医术有一个巨大的飞跃。
但是一旦被抓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