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凌老太太慌的握住凌云淮的手:“这万万不可啊,要真让霍氏休夫!那咱们凌家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她怎么面对族人,面对列祖列宗啊?!
柳如意也极为不认同,蹙眉看着霍绾,出声安抚:“您别太过焦急,这火刑炙烤可不是谁都能受下的,便是军中男子也难以挨住。”
“她一介女流,怕是撑不住火刑就得香消玉殒了。”
若受不住火刑就没了命,那这休夫也无从谈起了!
“对对!”凌老太太瞬间看到了希望,“只要霍氏死在刑场上,还谈何休夫?!”
凌云淮闻言,神色复杂的看向霍绾。
他又希望霍绾没事,毕竟夫妻一场,可若霍绾撑住了,那丢脸面的就得是他,是凌家一族。
他神色悲痛,既如此,他只能希望霍绾撑不住。
霍绾并不在乎凌家人,她甚至看都没看台下的凌家人一眼。
火刑……
女子发肤受之父母,受刑后,她若有命活下来,怕也是……
她敛眸,掩下自责。
而马车里,薛相爷终于掀开了帘子,看向刑场之上,遥遥而立的那个女子。
“相爷……是二公子。”车夫还没来得及说完,薛祁言走至马车旁行了个礼。
“父亲。”
良久,薛相沉声道:“你给她出的馊主意?”
“不是儿子,是……是那位殿下暗中出手。”
薛祁言只需要稍稍一打听,便知晓妹妹能得以进宫见驾,是谁的手笔。
只是不知道这位神出鬼没的九殿下,为何要插手妹妹之事。
“火刑……”薛相嗓音微低,情绪不明。
薛祁言亦是心疼至极,“父亲,只要妹妹说出身份,家中明明可以……”
偏偏却要隐瞒身份,去受什么火刑。
薛相到底是冷哼了一声,“跟她娘一样倔。”
“那父亲可要出手……”薛祁言期待的看向明显心软的薛相,否则以父亲的严厉,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若说阿绾倔,那绝对也是随了薛相的!
可惜,薛相只淡淡道:“你不了解她?”
随即他放下马车帘子,让车夫启程,不愿意再看了,反正看了,也是心疼。
薛祁言见父亲马车离开,轻轻叹了一口气,也是,阿绾只会靠自己解决,哪怕万劫不复。
薛家人,没有软骨头。
他遥遥望向刑场之上,没多久,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他看了一眼,惊异道:“殿下?”
阿符笑眯眯的喊了声:“大理寺卿好。”
薛祁言:……
他望着这公然出现在人群里的尊贵的天潢贵胃,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连这位都喜欢出来看热闹了。
“薛二公子可舍得?”萧玄彻勾起一抹笑,意味不明的看着薛祁言。
薛祁言:……
“自然是不舍得,但阿绾,只需要我陪着她。”
萧玄彻眸光一深,“哦?看来薛二公子和她交情不浅。”
自然不浅,血脉亲情呢!可惜,没必要解释,薛祁言回眸,只看着薛绾。
他与九殿下不算熟,不对,可以说因为薛家的地位,他和任何一位殿下,都不能熟。
是以,他默默的站的离萧玄彻远了一点。
萧玄彻轻笑一声,不以为意,看向台上之人。
那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火架燃起来的熊熊火焰,眼里却连一丝丝畏惧都没有。
她素衣负手站着,火光在她身后,竟耀眼至极。
他微微眯了眯眼眸,阿符笑看着这一幕。
“霍氏,本官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可要受这火刑?”吏部尚书严肃的看着霍绾。
薛绾毫不犹豫的点头,“烦请大人了。”
吏部尚书深吸一口气,抬手,“行刑!”
台下百姓皆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人群中带着帷帽的女子更是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霍绾神色淡定,可掌心亦也出了薄汗。
她最后望了一眼人群里的凌云淮,神色无悲无痛,随即毅然而然的走进了火光中。
“啊!她真走进去了。”
“这么大的火,不得烧的面目全非!”
百姓们不忍再看,薛祁言更是浑身紧绷,死死盯着这一幕。
就在这时,火光中的薛绾竟微微眨了眨眼,眉梢微抬。
竟……
明明这么大的火,可她竟只感觉到一些热……
她觉得不对劲,可旋即大火席卷了她的青丝,她难耐的闭上眼眸忍耐着。
火光照天……
“这下她一定死了!她绝对活不了的!”凌老太太满面喜色。
凌云淮满脸不舍和悲痛,柳如意轻声安抚:“别自责,这不怪你,这是她自己非要选的路。”
百姓们亦一片沉寂,看着这惊心一幕。
倒是九殿下,依旧闲适,他似是觉得热,阿符替他打扇子时悄声道:“殿下放心,只是觉得热,瞅着可怖,实则伤不了霍姑娘的。”
最多留下一些可怖的皮肉之伤……
当所有人都觉得霍绾必死无疑时,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