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善连忙应诺,挑开车帘朝石厚朴吩咐了一声。
石厚朴恭敬应下,苏淡云很快便感觉到马车的速度当真提高了些。
只是承德伯府在西城,永定侯府在东城,再快也得走上好一阵。不过石厚朴如今是越发熟悉京城的路段,得了吩咐除了把车赶快,还专挑了些人少的路走,如此又快又稳地走了小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到达了承德伯府门前。
听见是苏淡云主仆过来,夏清允很是惊讶,连忙让下人将其带到自己的院子闰蹊阁。
苏淡云之前着急赶了过来,却也忐忑着,担心自己到时夏清允正忙着无法抽空。这下听闻夏清允愿意相见,心里便不由得松了口气,忙跟着下人往闰蹊阁走。
她脚步才跨进闰蹊阁的院门,夏清允便立即快步迎了上来,一把拉住苏淡云的手,一脸歉意地道:“妹妹,今日真是对不住,明明约好了你,却突然给取消了。”
说着便拉着苏淡云往小花厅走,边走又边解释道:“其实我应该早点儿通知你的,只是我这几天当真忙昏头了,今早才临时想起来咱们相约之事,便赶紧打发了人去给你说,怕是已经耽误你事情了吧。”
“姐姐这说的什么话,咱们姐妹无需客气的。”
苏淡云忙道,又见对方双眼泛着红肿,便知她应是哭过,遂关切问道:“我听说充哥儿病了,心里着实放心不下,便索性过来看看,想着若有需要帮忙的也好搭把手。不知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可有请郎中过来看过?”
一提起儿子,夏清允双眼便又涌上泪来,一时间说不上话。
她平常并不是个轻易掉眼泪的,可母子连心,一遇到孩子的事便立马失了方寸。
苏淡云见她这么难过,不禁紧握了下她的双手以示安抚。
夏清允缓了缓,拿丝帕掖了下眼角泪花,道:“孩子前日便血了,当时还不算严重,只是一点儿,我便赶紧给请了郎中过来,谁知吃了郎中开的药,便血竟更厉害了。
那之后我们又请了另一位郎中,给换了个方子,便血倒是有所缓解,只是孩子却开始喊肚子疼,可把我们给吓坏了,今早便赶紧张罗着去宫中请太医。可太医院那边说是暂时抽不出人手,还要我们等上半日才能安排到太医过来。”
说着,夏清允便心急如焚,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苏淡云认真听着,眉心蹙起,待夏清允缓下来后便开口问道:“不知郎中如何说?他们可有诊出孩子所得病症?”
夏清允哽着声,点头道:“他们说应是孩子脾胃受损。”
苏淡云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大对,想了想,道:“姐姐,请问我可以进去看下充哥儿吗?”
夏清允自是没有异议,点头领着苏淡云便往儿子的屋子走。
充哥儿全名陆景充,今年两岁有余,在承德伯府的小辈中行三。病了这么些日子,孩子也是吃了不少苦,整个人都瘦了许多,此时正躺在床上睡着。
奶娘一直守在旁边,一见夏清允她们过来,忙朝两人行礼问安。
夏清允颔了首,上前一脸心疼地查看孩子情况。
见孩子脸色惨白,睡着了小眉头也在紧紧蹙着,似是疼极了的样子,她心里就似刀割般地痛,鼻头倏地就是一酸,随之拿丝帕掖了掖眼角,朝奶娘低声问道:“哥儿方才还有喊疼吗?”
奶娘轻声道:“喊了,就是一阵一阵的,喊了一阵又好了,后来累了便睡着了,方才少夫人您出去的时候哥儿便一直睡着。”
夏清允点头,想到一同进来的苏淡云,她忙往旁侧站了站,好给对方腾出些位置来。
苏淡云得了空位,正想上前去,想到什么,便凑近夏清允,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声。
夏清允眸底闪过一丝惊诧,却很快被她掩饰下来,随后便照着苏淡云所说,把奶娘给遣了出去。
待屋门关上,苏淡云这才上前走到床边,低头认真看了下孩子的面容,又掰开孩子的嘴看他的舌象,之后便拉过孩子的手,手法娴熟地给孩子把起脉来。
夏清允方才听苏淡云说要给充哥儿看诊,她震惊之余还有些将信将疑,可此时看着苏淡云这一架势,震惊仍存,不信却已消散了大半,静静立在旁侧候着。
苏淡云那边把完了脉,又仔细检查了下孩子的身体情况,待一切完成,她重新站起身。
夏清允见了,忙惊讶道:“妹妹你竟会看诊?”
苏淡云微笑了下,“以前随外祖学过一些。”
夏清允自是知道苏淡云外祖的,以前夏父便被苏淡云的外祖救过命,便对这说辞深信不疑。
不过按理说,哪怕一个人当真有个医术精湛的家人,那也不代表她也能同样医术了得,更何况还是个只有二九年华的女子。
可不知怎地,夏清允看着面前人平静沉稳的模样,又想起她方才在诊病时的那番从容,对她的医术竟是半点儿质疑的心也没有。
不过没有质疑,好奇倒是有的,只是眼下也不是询问对方如何学医的时候,还是先问清孩子的病情要紧。
想着,夏清允收起这心中好奇,忙问道:“以妹妹所看,不知充哥儿的情况如何?”
苏淡云心里存着疑惑,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