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闻玉没有反对,自力更生当然好,不过:“别累着自己,多请些人手帮忙。”
她怕爹娘太老实受欺负,得多请几个看家护院的。
有知夏和奶娘相助,想来不会出什么问题,她们退去奴籍,往后奶娘留在焉家养老,知夏到了年岁许配人家,也跟半个女儿一样了。
焉淮山和徐金兰都很喜欢知夏,是个老实孩子,在刘家被磋磨几个月,面黄肌瘦的看着人都心疼。
若非真心相待,早就舔着真千金去了,何必吃这些苦头。
知夏却有些闷闷不乐,小姐给她安排的去处当然是极好的,可是为何不让她跟随侍奉呢?
而且还那般思虑长远,连她往后的去处都想好了……
知夏毕竟陪伴焉闻玉多年,最为了解,她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姐惯来不是操心的性子,如今给安排了一圈,却独独漏了她自己。
她很不放心,冉月棠同样不放心:“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绵绵人如其名,被欺负了怎么办?”
知夏跟着一点头,在后宫里没有可信之人,岂不是孤军奋战?
冉月棠撑着下巴想了一圈,决定让她爹在京城给她安置一个宅子,方便就近联络。
焉闻玉与她二人坐在同辆马车里,眼睛都睁圆了:“这如何使得,伯父的生意都在嘉邑县,你一个姑娘家独居京城?”
“放心吧,他本就打算把生意往京城铺张,不过那里卧虎藏龙谋生不易,没敢轻易出手。”冉月棠拍拍自己:“我虽是女儿身,但自幼耳濡目染,且让我去试试水!”
“祯儿,你要自己经商?”焉闻玉惊叹之余,也有担忧。
冉家是嘉邑县富户,嘉邑县只是京城辖内一个边缘小县,但人口不少,有的是生意做。
冉伯父年轻时也想往京城繁华之处挤一挤,但那地方可都不是寻常人,多的是高门大户,再不济也是权贵的亲戚。
个个沾亲带故,冉家没有根基,守着祖业不敢贸然去搏,一个不好血本无归,富贵败起来快得很!
冉月棠道:“我必须去试试,我爹还年轻呢,万一跟刘坤致一样搞个庶子出来偏心怎么办?”
“你有兄长,自然不同。”即便现在弄出庶子也是奶娃娃,十几年时间太长了。
“我哥就是个没用的纨绔。”冉月棠说起他都要翻白眼了,家中生意全赖父亲,兄长半点用都无!
“确实靠人不如靠己……”焉闻玉拉住她的手:“祯儿,我支持你,若本金不够,我这里有。”
“绵绵如今发达了,我当然高兴!不过你好生奇怪,一副四下散财的架势。”好像不花出去,以后没机会花一样。
冉月棠当然是希望她趁着受宠之时,多囤钱财,早生贵子,往后在宫里才安稳。
“陛下待你好不好?”冉月棠压低了声音问道。
“很好的,”焉闻玉垂下眼帘:“他送来许多赏赐,价值连城,祯儿不必替我节省。”
冉月棠放心了:“咱们绵绵千好万好,这么个大美人,哪个男子不喜欢?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那也不例外!”
“你这嘴可饶了我吧。”焉闻玉捂住耳朵。
“但是自己多留些钱财准没错,有钱能使鬼推磨呢。”冉月棠道:“你可别报喜不报忧,我虽帮不上忙,多个人出主意也是好的。”
焉闻玉摇头否认:“我哪有什么忧愁,后宫如今就我一人。”
说起这个冉月棠就乐:“没有旁人更好,绵绵快些生两个小娃娃,要儿女双全,我等着当姨母哦!”
说不准她还会当上太子殿下的姨母!想想就好威风!
冉月棠说风就是雨,立即缠着焉闻玉要当干娘:“你还记得么,我们小时候去看我堂姐出嫁,当时说要给对方的孩子做干娘。”
她大叹自己先见之明,给未来宝宝攀了个了不得的亲戚。
“我记得。”焉闻玉一点头。
看着祯儿还像幼时一般与她要好,絮絮叨叨,仿佛时光不曾流逝,她们的童言稚语也都当真。
她的心就无比柔软。
可是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竹林里的刺杀,让她记住了那真切临近的死亡恐惧。
陛下未与她圆房,棋子随时有可能被舍弃,儿女双全,半生安稳,未见得谁都有这个福气。
“那你答应好不准反悔,”冉月棠很喜欢白白嫩嫩的奶娃娃,笑嘻嘻道:“待我去到京城,就开始物色俊美公子,做孩儿他爹。”
焉闻玉知道她向来口无遮拦,也不害臊,掰着手指头一算,慢吞吞道:“那你要快一点,成亲一年怀孕一年,就要两年时间了。”
两年那么久,她都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