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沈于归念起了《江朴子清心诀》，初时还坑坑巴巴，后面越念越流畅。随着熟练度的加深，肉眼不能见的黑烟从他的肩上溢出，消散在日光里。
通宵一夜没睡，还和两只羊打了一宿架，沈于归觉得自己应该很累很累，可几遍清心诀念完，不仅疲惫一扫而空，而且精神熠烁。
他有些疑惑，清心诀的效果有这么好吗？之前好像不是这样吧。也许是这空气里的邪种浓度不高，所以效果好吧。
沈于归不再纠结，清心诀的效果提升了，对他来说是好事。
回到小屋，机器人还是没有苏醒。沈于归本想把他放到床上，可他太脏了，又是灰又是土的。拿了帕子给他擦干净了才放上床。
还有心地给他盖上被子，特地把小灯珠的部分露出来，沈于归觉得这是机器人的头。
烤了红薯和土豆，外面天亮了不少。
把红麟草拿出去晒干，干燥的红麟草体积小，容易保存。烘干也可以，但是不要被火燎到，绝对会爆燃的。
……
揣着红薯出门，羊圈里还有一只古怪的羊没有确认身份，沈于归要去找一下。
羊在羊眼中或许有不少差别，可在人眼中很难区分。昨天，天色暗，只能从角看出是公羊，这就能排除一半的羊了。
围栏处的草地上，就在昨夜公羊站立的位置附近，沈于归眼尖的发现了一块黑红色的碎肉。心道不好，他养的羊又中招了一个，昨天羊吃得不是草，是肉。怎么回事啊，专挑他养的羊吗？
沈于归眼神带刀，盯着每一只公羊。那些羊羊什么都不懂，咩咩的叫，还打架。打架的有问题吗，两只公羊毛色偏淡黄，并不洁白，可也没有类似血液的颜色。初期的感染体看不出来，完全看不出来。
“于归，吃了吗？”张胜达叫他。
算了，初期感染体在白日攻击性会减弱，那只羊看着好像只是食性改变了，等他放出去，再观察观察哪只羊不吃草。
沈于归拿了个烤红薯给张胜达。
张胜达接过，也不客气，剥了皮，就大口吃了起来，不怕烫，一边嘶哈一边说，“昨晚你去哪了，我想找你说话，你都不在家。”
沈于归道，“我去找羊了。”
张胜达大吃一惊，“怎么不叫我一起去，晚上的草原很危险的。”
沈于归不知道该不该把邪种的事告诉他，这样的事说出来很难让人相信，就像当初的他早早就听闻远方有人食人的传闻，却没有重视，直到亲眼所见，亲身所受。
但这个事情不能不被张胜达知道，“我的羊得病了。”沈于归改变邪种的说法，换了一个更容易被人接受的词。
张胜达收起了笑脸，一脸严肃。“什么病？会传染吗？”
“是从来没有出现的病，很严重。得了病的羊会改变习性，吃肉，攻击正常的羊和人。”
“我昨晚丢了母羊和羊羔，找到它们的时候，母羊肚子都空了，居然还活着，羊羔嘴上都是血，我怀疑，它们得了一种病，有攻击性，很难死，羊羔在吃奶的时候发作，攻击了母羊，把它活生生吃了。我去的时候，两只羊一起攻击我。我杀了它们，又怕它们死而复生，就用火烧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羊圈里还藏着一只有病的羊。”
沈于归带他去看围栏地上那块黑红色的碎肉。“这是昨晚我发现羊圈里的一只羊在吃得东西。”想到缺了内脏的母羊，“绝对是羊肉。”
这话听着像鬼说异谈，不大可能真的发生，吃空肚子羊哪里能活着，怕不是沈于归自己偷偷把羊卖了，然后捏造出来的故事吧。不能这么想他，沈于归不是偷奸耍滑的人，也不会搞些胡思乱想欺骗大家，说不定是他看错了。
张胜达边想边用牧杆把碎肉从羊圈里扒拉出来。经过一夜的晾晒，这块肉不仅没有干燥，还保持着湿润，沾着点泥沙，附在牧杆尾部，似乎在动弹，有一种刚刚从活体上切下来的诡异活性。
张胜达为了分辨它是什么肉，竟然要凑上去嗅，沈于归赶紧阻止，“不要命了吗，离得这么近，就不怕它把你吃了。”
张胜达不明所以，觉得沈于归有些可笑，“就这一小块肉，还吃了我，怎么可能，我吃它还差不多。”这么点肉不够他塞牙缝，还扯上命了，这个沈于归不会是一宿没睡，糊涂了吧。
沈于归是他好同事，也是出于关心的目的阻止他，虽然话说得不对，但他不是计较的人，张胜达安慰沈于归说，“羊也是吃肉的，我听说，羊会吃小鸡仔，一口一个可香了。”
沈于归反驳，“我没有养鸡，草场也没有鸡，羊上哪去吃？”
张胜达暗道沈于归死板，他只是举个例子表示羊会吃肉，至于地上这块不是鸡肉也可能是其他小动物的肉，比如兔崽子，草场上鸡可以没有，兔倒是多的是，那只羊可能运气好。只是沈于归一直坚持是羊肉，还是换个方式检测一下，到底是不是吧。“我拿去烤了，看看是不是羊肉。”
碎肉在火焰中被烤得滋滋响，还扭动了下。张胜达并不在意，肉块要熟的时候都会变形，这块肉只不过是变形动作大了点。
羊膻味很快出来了。真的是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