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要对我完全服从,否则你屁都不是。
等了约莫十五分钟,他都没有动静,爱答不理。
羽弦稚生就站在中间,有点不知所措。
在外面等候、没有听到聊天声的丹生花枝,探过来脑袋,发觉到了异常。
看到自己的宝受委屈,她的秀美脸颊顿时狰狞了起来,当即噼头盖脸地骂了过去:“春江先生,你装你妈呢!
!跟孩子摆什么派头!”
这春江传人也是个妙人了,或许是被丹生花枝的气势给压习惯了,重重咳了两声,然后以江户哥儿特有的卷舌腔调发出声调,一副落语家的口吻:“啊呀呀呀呀,没看到人呐,这可不能怪我的不是。”
“好家伙,你还装。”丹生花枝走了过去,一拳捅在他的腰窝上,“喝了两杯猫尿不是你了是吧,连我手下的小少爷都敢冷落,飘了是吧!”
春江传人被捅的缩在被炉里瑟瑟发抖,酒气也散了几分。
羽弦稚生可谓是看的一脸目瞪口呆。
这他还是好的,要是让外面那群人看见,估计嘴都能塞进去个苹果。
都说日本职场直到二十一世纪都依然是等级森严的制度,他总算是亲眼见到了,一级压过一级,一级比一级狠,界雅人大叔演的《半泽直树里的下跪,看来还是保守了......花枝小姐,不愧是剧组里的大姐头啊。
有点被她给飒到了,讲真。
“下次再这样,晚三天交稿。”丹生花枝余怒未消,嬉笑着说。
晚交稿,对于导演而言,是生命垂危的大事,因为他负责的是镜头语言,需要对剧本进行二创设计,她晚交一天他就急的连酒都喝不下去,要是都积压在最后一天,那真是想上吊自杀的心都有了。
春江传人连滚带爬从被炉里爬出来,抱住她的脚:“万万不可。”
羽弦稚生看了看这对文艺界的两个妙人,忍俊不禁,笑道:“请问我可以开始试戏了么?”
“可以了,可以了。”春江传人正襟危坐。
其实刚才他也发现了,这少年确实与众不同,这个不同不仅是指他在舞台上,而是在生活中所体现的细节,从刚开始到现在,快有半个小时了吧,这少年一直站在原处,目视前方,动弹也不动弹一下,稳重的很。
春江传人在早稻田是专攻日本和中国历史的文化的,知道有个皇帝叫做朱元章,当年朱元章还是萌新的时候去找大老帮忙,在椅子上坐了两个小时一动不动,甚至在地上留下了脚印。
说到底,他也对羽弦稚生并无恶感,只是羽弦可能要拿走的,是自己儿子的主演,他还是有些不情不愿的,不过看在丹生花枝的份上,还是愿意给他一个面子。
“那就来一场现场对戏吧,刚好13摄影棚的神绘小姐对戏结束,让她来跟你演一场对手戏。”
神绘小姐,指的肯定是神绘灵了。
如此看来,她的对戏阶段,已经是稳妥了。
春江传人拿起传呼机,吩咐场务,把神绘灵给带过来。
趁着她还没来到,羽弦稚生问道:“要演什么样的对手戏。”
“就演《樱姬东文章这一幕吧,你来演权助大人,她来演樱姬。”春江传人说。
“演这个做什么,那个是歌舞伎,要演就从剧本里抽出一段来让他俩对戏吧?”丹生花枝皱着眉毛,拍打着手里的剧本,望着春江传人。
“剧本再怎么说也是机密,神绘小姐已经通过了,所以看也没问题。但是他的话......”春江传人看了羽弦稚生一眼,笑了笑,“要是他演不过,也没必要给他看剧本吧,你说是吧?”
言外之意,就是并不看好羽弦稚生了。
但他说的的确有道理,丹生花枝并不能反驳什么,轻轻叹气。
《樱姬东文章,羽弦稚生前两天,刚在老家看过这个歌舞伎,就是跟雪子一起看的那个......不过他没有好好看,但故事倒是明白的。
这个故事的背景很简单:僧人清玄爱慕少年白菊丸,两个人一起殉情,结果清玄没死成,白菊丸嗝屁了。
十七年后呢,清玄遇到一个出生高贵但遭遇不幸的少女樱姬,发现她是白菊丸的转世,于是又爱上了她。
可是樱姬,不记得他了,她爱的是权助大人。
究竟是怎么爱上了呢,很简单,因为权助大人潜入了她的闺房,要了她的身子,还杀了她的父亲和弟弟,总之这少女斯德哥尔摩症了,就是一边恨他又一边爱他。
她虽然是名家的公主,可为他生下来孩子,还在胳膊上刺了跟他一样的刺青,后来权助把她卖进了青楼,万人骑,她还是既痛恨,又爱着。
羽弦稚生,当时就看傻了。
这......真是,不愧是你啊,日本文学。
总之,神绘灵要演的是樱姬,她要演出那种强烈的憎恨,以及深藏在心里的不舍与娇媚。
而羽弦稚生要演的是权助大人,残忍无情,甩手掌柜,同时又带着一丝痛苦不堪的挣扎,这是他最后的良知。
说实话,很难演,真的很难演。
这两个角色,都是带着自身强烈的个性,没经历过的人,绝对无法演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