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只剩下一双孤零零的高跟鞋，是她遗忘在周家的那双。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江笑蹲下身子，伸出手努力了几次才将高跟鞋捡起，疲惫的拖着脚步上楼。
一夜无眠连带着早上都没什么胃口。
没吃饭江笑就到了公司。
把昨天面试结果看了遍，一整天的筛选过关斩将留下了十个人。
个个都是按照周言往常的审美九头身，高颜值，高学历。
等翻到最后一页时，江笑立刻顿住。
等再看清名字时，江笑的眼皮毫无预兆的狠狠跳了一下。
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在楼下上电梯时周秉身边的助理，将她拦下直截了当的告诉她，有个入选的是周秉安排的。
让江笑务必保证留下的
人是她就行。
看着照片上笑意嫣然的女人，江笑合上册子，觉得周秉有些多此一举。
单单就是这女人的长相，就足够让周言印象深刻。
第二轮面试由江笑亲自把控。
前面的人都很顺利。
脸上带着朝气和满满的自信，从服装和简历到回答面试的问题，每一个都是无可挑剔的完美，恍惚间江笑想起当年她面试。
进入最后一轮周言面试，正好是她母亲被医院赶出来的那天，狼狈慌乱。
等处理完一切，踩着最后的倒计时进了房间。
安静的只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当时的问题只有一个，为什么要选择周氏，选择这个岗位。
她也直白的，说自己要赚钱。
其他面试官直接指出
她父亲十四年前杀人的新闻，就像那天在周言办公室强制逼着她看一眼，在面试的大屏上播放当年的新闻，质问她为什么在档案里不写清楚家族有犯罪历史，是不是想蒙混过关时。
江笑大脑一片空白，当即站起身回怼回去：“我父亲是被冤枉的。”
是的，她一直都认为，深信不疑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的父亲不可能会做出那样残忍的事。
即使和大众谴责背道而驰，即使被人孤立唾骂，她都不信在新闻的里描述的那个凶手是她认识的最亲近的父亲。
没想到一直转着笔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周言这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毫无征兆的问了一句：“会泡咖啡吗？”
江笑原本想
要拔腿就走的念头，也变成了愣愣的点头。
泡咖啡时，因为情绪激动，加上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低血糖到连端着杯子走到桌子这么一段距离，指尖颤抖的好几次都险些摔了杯子。
而周言喝了一口咖啡，面无表情的挥手让她出去。
也没说可以，也没说不行。
直到一个星期后，接到了陌生的电话，等周言慵懒的嗓音从听筒传过来提醒她明天报道时，江笑还不忘追问周言，为什么是她。
那么多人，优秀的人，怎么都轮不到她。
“因为咖啡难喝。”
江笑现在都记忆犹新，静默三秒后，周言撂下这句就直接挂了电话。
一回头，还恍如昨日。
“江秘，您看，这一位您还有什么问
题想问吗？”
看到眼前穿的很简单，年轻干净到几乎纯洁的女生，江笑缓缓握住了手中的签字笔。
又一次仔细的看了眼手里的简历。
按周老爷子的手段，自然是查不出眼前姑娘是他的手笔，更何况，没有他插手。
以安离的能力，也足够挺到最后一轮。
优秀的近乎让人惊叹的大学经历，早早就参与过大型合作策划，专业对口，精通八国语言，父母都是外交官的身世清白，完全就是为了周言量身定做的秘书。
周秉找这样一位安排过来取代她，是不是也在变相提醒她，她从头到尾的不够格。
自嘲一笑，江笑微笑着，跟眼前人畜无害的女生打招呼：“你好，安离，你会泡咖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