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下。
柳平左等右等,终于看见了柳依依的身影,暗自松了口气。
柳依依小跑过来,把单独包着的齑饼递给他,笑道:“平叔,等急了吧?”
柳平对她的大方已是见怪不怪了,接过齑饼,笑着道:“不急,人安生就行。”
柳依依闻言心里一暖,跳上牛车,粲然一笑道:“平叔,去医馆吧。”
不多时,牛车在华康医馆门前停下来。
柳依依跳下车,朝医馆走去。
小医馆的陈设颇为雅致,刚进门,迎面是一扇青松雕镂屏风。
屏风所对应的两边,摆放了几张古香古色的朱木桌椅,上面休憩着等待医治的病患。
而两侧的墙上则是挂着各类草药字画,晌午的阳光穿过窗栏透照上去,光线氤氲的恰到好处。
柳依依刚要往里走,便撞见许燊从屏风后面出来。
见来人是她,许燊满脸喜色道:“你来的倒是巧,快随我进去,云川先生刚回来。”
柳依依对此毫不意外,她笑着朝许燊点了点头,便跟着往屏风后面走去。
屏风后面是诊室。
诊室靠墙那侧是一排盛放中药的百眼柜,每个柜门都竖贴一张素笺,素笺上隐约可见药材名称。
里面坐堂行医的正是她初来永安镇时,问路的那位老郎中。
老郎中对面坐了一位脸色发白的中年男子,想必是前来就诊的病患。
见她目光新奇地朝诊室里看,许燊放缓步子,低声道:“里面坐堂的就是华老先生,听闻他早些年只是乡间的一个走方郎中,
后来因为医术高,医德好,好多外乡人也慕名前来,找他看病,久而久之,便在永安镇上开了这间医馆,
现下他已年近七旬了,跟他学医的门生无数,其中云川先生就是他最为得意的门生。”
柳依依笑着道:“能从一堆门生中脱颖而出,想必这云川先生是有两把刷子的。”
“那是自然,而且他学医时间并不长”,许燊点点头,说道:“听其他门生说起过,这云川先生并非本乡人,他姓顾名云川,是华老两年前去山上采药时,捡回来的。”
柳依依瞪大眼,重复道:“捡回来?”
许燊嗯了一声:“有人说是云川先生身患恶疾,在山间正巧发作,昏迷不醒,巧遇华老前去采药,便捡回来医治,
结果那云川先生在医馆呆了没几天,便能祥熟各种药材的名称性状还有疗效,
华老觉得惊奇,就开始一边医治他,一边时不时的传些医道给他,
没想到这云川先生博闻强识,不到一年时间就已深得华老真传,并且还精通一些毒医之术,早就开始代替华老外出行医了,在这镇上已小有名声。”
正说着,却见那华老先生突然起身,吓了两人一跳,以为他们说闲话被华老听去了耳根。
下一瞬,两人又松了口气,原来是华老给病患号完脉,拿着戥秤去百眼柜抓药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默闭上了嘴,往前走去。
穿过诊室还有几个密闭的房间,沿着中间的过道一直往前走。
不多时,在过道尽头,柳依依看见一扇青灰色的木门。
见许燊推门而出,柳依依也毫不迟疑地跟着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为何,对这个叫许燊的少年有种莫名的信任,只见过区区两三面,就敢蒙眼跟着走,也许,这就是女人所谓的第六感吧。
进入后院的柳依依,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只见一片绚烂的花海呈现在她眼前。
红的,黄的,粉的。。。。。。可谓是姹紫嫣红,全都花簇锦攒地盛放开来。
放眼花海前面,能看见各种绿色的草木,植株高矮不一,随风摆动着枝叶,透发出勃勃生机。
就在柳依依沉浸在这美景之时,突然一阵清凉的风,携带着奇异的花香吹过来。
柳依依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喷嚏,这股香味很奇特,怎么说呢。。。。。。
就像把几十种花草捣烂,然后糅杂在一起似的。
许燊闻见这股香味,忙从腰间摸出一个香囊,凑到鼻尖闻了闻。
刚想递给柳依依,却见她神色自然,不由一愣:“你闻见这个味道,不觉得头晕恶心吗?”
柳依依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很难闻,香臭香臭的,熏得我很想打喷嚏。”
许燊纳闷地看了她一眼,刚想再问,却发现已至小屋门前。
他顿声回过头,轻敲两下屋门,“云川先生。”
话音刚落,就听门内那道清冽声响起:“进吧。”
许燊推开屋门,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未往里走,只站在门口。
柳依依盯着他的后背,心想这许燊倒是往前走走啊,在这跟堵墙似的,挡的她什么都看不见。。。。。。
正在心里吐槽呢,突然,柳依依隐约听见屋内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好像还有一些沙沙声,嗡嗡声,不知是些什么东西,她越发好奇起来。
许燊杵在门口,朝屋里扯唇笑了笑:“云川先生,您刚出诊回来,我本不该来打扰,但有一些棘手事,想求您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