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川盯着她看了看,见她表情有些发愣,
清声哂笑道:“你我消失了近两月,恐怕柏柳村的人都以为咱们是溺亡了,
如今一同折返,已经足以让人们惊叹,你若再扶着我回去,与我举止过密,人们惊叹过后便会猜疑,
对你以后。。。。。。婚嫁不利,所以还是你先走吧。”
柳依依反应过来,忍不住笑道:“好歹你也是因为护我才会受伤,我怎好撇下你先走呢?”
说罢,不由分说地挽手上去,“左右我也不想嫁人,要真因此事没了姻缘,我也算了却一大烦心事,该请你吃酒才是!”
顾云川被她带着往前走了几步,不胜惊异道:“我还从没听说有女子不想婚嫁的,好像人人都盼着能觅得良缘。”
柳依依边往外走,边轻笑道:“女子生在这种时世太过艰难,
一旦成婚,就要相夫教子,又有公婆烦扰,动辄还有人上纲上线地提点,身为女子所谓的三从四德,
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谬论一箩筐,想想以后要过上这种日子,我就恨不得即刻死去,还哪来的心情期盼良缘?
说来良缘也实在难寻,还是苦果结的更多一些,与其将自己束缚在这样一个牢笼里,倒不如独身来的自在,
多赚点钱,确保衣食无忧,来去自由,有机会的话,还能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天地,岂不比身披那重枷锁快活许多?”
顾云川闻言一怔,他从未听过这番言论。
初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恍神过后,不免又生起几分赞同之意。
若他娘当初能有这般思量,也不会被负心汉所欺,落得死不瞑目的下场了。
想到这里,他牵唇道:“女子确实多有不易,看来你是想得通彻了。”
柳依依笑了笑,没再说话。
姻缘这件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并非说婚嫁就一定有什么不好。
只是对她而言,除非遇见了合乎心意的人。
否则,她断不会因穿越到了异世,就勉强自己顺应这里的规则,去跟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人同度余生。
两人亦步亦趋走出林子。
“呼!终于出来了!”,柳依依站定,面露兴奋。
随着一道耀眼的光线照下,热气扑面而来,她忍不住生出几分恍惚。。。。。。
在天坑或密林,终日见不到几缕光,无论白天还是夜间都十分阴冷,没承想外面竟然这么热了。
想想也是,当初落水时,尚且四月,阳光柔和,风也清爽。
而眼下,却已至六月末,路边野花开得一如骄阳璀璨。
她站在树荫下,只觉暖风拂面而来,将林中的阴寒与湿冷悉数割裂。
顾云川见她四下张望,出声提醒道:“赶紧走吧,你的家人若看见你平安归来,定会开怀。”
这么一听,柳依依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扶着顾云川,脚步轻快地往前走,“你也是,等会儿你师傅见着你,肯定也高兴坏了。”
顾云川一瘸一拐跟在她身旁,闻言抿嘴笑了笑,“我师傅大致以为我不在人世,早就返回镇上了。”
想到马上就要回家了,柳依依心情很好,
唇角也情不自禁弯起来,“嗯,很有可能,毕竟你音讯全无这么久,等会儿回村里打听一下,要是他们不在,你搭平叔的牛车赶回镇上就是。”
顾云川闻言点了点头。
说话间,二人已经踏进柏柳村的村口。
柳依依看着不远处一排排用石头和木材建造的房屋,顿感亲切温暖。
要不是手上还扶着一人,她都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家了。
“娘,你看那丫头,怎么这么眼熟?”
柳依依闻声偏过头看去。
只见一户人家院门大敞,门外站着一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少女,正呆愣愣地盯着她看。
柳依依不认识这人,便没有说话,扶着顾云川继续往前走。
听见院里传来一个妇人声音,嚷嚷道:“你管她眼不眼熟呢,我好不容易借了两把钹镰,咱得赶紧下地收麦子去了!”
柳依依听得一愣,已经到了要收麦子的时候了?
正想着,就见一个推着木轮车的妇人从院里走出来,
见那少女还在发愣,皱眉道:“都跟你说了,赶紧回去拿钹镰,怎么还在这傻站着!”
“我跟你说话呢!看看看,有什么好看。。。。。。”,妇人一边责骂,一边顺着少女视线看去。
这一看,顿时噤了声,一脸见鬼了的表情,“依。。。。。。依依?!”
柳依依觉得妇人很是眼熟,稍一回想,原来是之前托她买过陈米的赵金凤。
她朝赵金凤笑了笑:“赵婶儿,是我。”
赵金凤听她应下,似是难以置信,盯着她看了又看,才讶然道:“村里人都说你淹死了,这不好生生回来了?
啧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依依,你进来坐坐,跟赵婶儿好好说道说道,这些时日都发生了啥事?”
柳依依急着回家,哪有心思与她多说。
一听这话,忙快步往前走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