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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大招(1 / 5)

府衙大牢。

先前那被袁恕己重伤的一名贼人, 因伤在要害,失血过多, 凌晨之时便已不治身亡。

马贼“顾殇”单独被锁在一间囚室里。

他仍是戴着手铐脚镣,只是并未似先前般捆在木桩上, 他坐在墙壁边角, 闭着双眼,仿佛在出神。

听见动静, 顾殇微微睁开眼睛,却见来者正是袁恕己。

脸上那道疤痕一动,顾殇踉跄站起身来,略哈起了腰道:“刺史大人,我所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我不过是个马前卒, 求大人看在我……”

说到这里,顾殇目光转动,这才看见袁恕己身后竟然还有一个人, 正是阿弦。

看见阿弦的那一刻, 顾殇整个人神情一变!

原先见了袁恕己来到, 他纵然低头求告,流露畏缩之态,却实则并没什么惧怕之意, 但当看见阿弦也在场, 马贼脸上的笑影似被风沙卷尽, 极快地变成悚惧。

袁恕己看的一清二楚, 笑问:“怎么,你想求饶?”

顾殇扯动嘴角,伤疤也随之抖动,透着一种想笑却着实笑不出的古怪神色,他将目光从阿弦面上移开,低下头去:“是……求大人看在小人从实招供的份儿上,从轻发落。”

袁恕己道:“从实招供?本官不解的是,先前十八子说你杀了那个叫蒲瀛的青年人,你立刻就记起了此人,为什么一个杀人如麻的马贼,居然这么清楚准确地记得死者的名字?你对于死在你手中的每个人都记得如此清楚?”

顾殇道:“其实……小人虽然是马贼,却是被那些人逼迫入伙,因一向胆小并不敢杀人,蒲瀛是唯一一个,所以、记得。”

袁恕己道:“唯一一个?”

顾殇不由自主瞥向阿弦:“是……”

正要说话,忽听阿弦道:“不是唯一一个。”

顾殇浑身一抖,手上垂着的铁镣也随之发出细微响动:“十八子……”他虽然竭力镇定,声音里也透出颤抖之意。

阿弦将手中的沧城人口簿子捏紧,咬牙道:“仅仅是沧城失踪的人口档册里,死在你手中的就有八个人。”

在沧城失踪的人口档册里,阿弦曾目睹过多少次马贼肆虐行凶的场景,但是那些马贼尽数头戴斗笠,又用巾子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风沙里自然看不清凶徒真容。

因为这毕竟不是幻象,而是一幕幕真实发生过的,每一幕都代表着至少一个无辜性命被残杀,这对阿弦来说已经难以忍受。

所以在蒲瀛那一页上又看见马贼出没,便理所当然也以为是多了个受害者。

可是当想法拐个弯儿后,真相令人骇然。

阿弦试着去直视马贼肆虐的那一幕幕场景,虽然那些人乔装蒙面,但毕竟并非万无一失。

阿弦根据“顾殇”的长相身段,说话声调等,果然在其中八场劫杀行人的事件中找到他。

这一刻,顾殇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阿弦,他似乎预感到什么,又仿佛在惧怕什么,只是竭力躲避隐忍。

阿弦对上他凶顽的目光,道:“事实上,你也不叫顾殇。”

马贼终于有了反应,他像是听见什么荒唐事一样怪笑起来:“我不叫顾殇又叫什么?”

袁恕己却知道这种反应,不过是出自本能的恐惧,这马贼在掩饰什么,同时也证明阿弦说中了要点。

先前袁恕己一句话,让阿弦想起那条墨渍凝聚幻化的长蛇,怪不得当时在吉安酒馆里的时候,蒲瀛两个字会出现在“顾殇”的头顶,原来这并不是被害者的名字,而是凶手的名字!

“我原本以为蒲瀛是另一个受害者,其实正好相反,”阿弦道:“你叫蒲瀛,你是马贼群中两名首领之一。”

就在阿弦叫出了顾殇的真名后,马贼咬牙发笑,脸上肌肉抖动,那道伤疤仿佛随之跳舞,看来就似他脸上无形的面具正裂碎开来。

袁恕己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马贼的脸色变化:“怎么,这个说法你像是极满意?”

蒲瀛却只盯着阿弦:“你凭什么……这么说?”

阿弦道:“其中有个叫宋大成的屠户,认出了你。”

蒲瀛长长地吸了口气,像是白日见鬼,他情不自禁哑声道:“你……连这个都知道了?”

要得到有用的线索并不算很难。

阿弦也不过是将那八件血案的每一幕场景都仔细留意“经历”过了罢了。

那是在宋屠户一家被杀的时候。

宋屠户毕竟是杀猪出身,又因生死关头,拼命挣扎中,他忽然认出了马贼之一。

他没忍住心中惊骇,脱口叫道:“蒲二哥?”

然后他厉声惨叫:“饶命!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蒲二哥,你……”

无济于事。

其实不管宋屠户认没认出蒲瀛,他都是要死的。

但正是因为这一句,让阿弦确认了蒲瀛的身份。

袁恕己见蒲瀛已经自认身份,便道:“话说到这里,我有件事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怕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甚至不惜假意招供?”

昨日那场审问,在阿弦出现之前,蒲瀛本极顽狠,但就在阿弦叫出“蒲瀛”的名字,他的反应让袁恕己至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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