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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教坏我(2 / 6)

认为她就是安定公主的原因,是……因为那双眼睛,因为……她身上有种跟那个人很类似的让我不喜的气息。”

袁恕己倒退几步,缓缓坐在地上。

苏柄临道:“虽然历经波折,但毕竟一切如我所愿,如今她终于去了长安……呵呵……”

苏老将军站起身,走过袁恕己身旁,他走到门口,扶着门柱远望西南方向,深邃的目光如同鹰隼在天际盘旋,俯视着的,是底下那巍峨壮丽的皇城。

就像是陈基从明德门入内,站在朱雀大道上的光景之时一样,两个人的目光都看向同一个方向,——前方朱雀门之后的皇城。

但是苏柄临的所图显然跟陈基不同。

“不能……让那个女人得逞。”

右手攥紧门框,苏老将军举手掩口,轻轻咳嗽起来:“唐三代后,女主武王,这是不可能的。李唐的江山,绝不容许一个女人染指!”

袁恕己坐在地上,未曾答话。

奇怪的是,在这一刻,他并没有想到什么李唐江山,什么袁天罡的预言,什么老将军,他心里所想的只是……小弦子是公主,她是个女娃儿,是个公主。

但是长安对这位公主并不是友好的,甚至正好相反。

毕竟,安定公主已经为天下众人所知的早已死去,她安静地躺在德业寺里享受香火,享受着武后对她的追思,武后甚至在她的封号上加了一个“思”字,可见其爱女之心。

但是,袁恕己也心知肚明,这一切仅限于那个“死去”的公主。

如果被人发现安定公主并没有死,那么一切会立即改写,由此而牵扯出什么来,谁也难以预料。

长安,长安是一张铺天盖地的网,也是一团明耀的火焰。

阿弦是撞网的飞鸟,也是扑火的飞蛾。

袁恕己无心伤春悲秋,也无法专注天下大事。

此刻此时,他的心……只悬一人之生死安危。

两人各怀心事,两两相对,而坐着的袁恕己自没有发现,苏柄临咳嗽数声,他举手掩口,指缝间渗出了鲜红的血。

通往洛州的官道上。

阿弦虽不认得这军士,但这军士却认得阿弦。

毕竟阿弦曾去过豳州大营,她又是个甚是“有名”的人物。

乍然在这异地他乡相遇,军士匆匆勒住缰绳:“十八子,你竟在这里?”

阿弦跳下地,拉着缰绳问道:“我要去长安,军哥是哪里去?”

军士道:“我也同去长安。”

阿弦见他脸色凝重,回话的时候语气低沉,便问道:“可是豳州有什么重大要事么?”

军士几度张口,却又并未告诉,只道:“是,而且是最重大的事。”

他看看前方,似要着急赶路,想了想回头对阿弦道:“十八子,我背负紧急公文,不能耽搁,就先行一步了。”

阿弦道:“是,军哥请便。”

军士点了点头,又看向她身后马车中,皱眉片刻,终究还是拨转马头,打马急去。

军士的马乃是军马,速度自然非驴车可比,顷刻就转弯不见了踪影。

阿弦道:“最重大?那是什么事?”

她重新翻身上车,拉拉缰绳拨转驴头,踢嗒踢嗒地再度上路。

车中英俊无声,阿弦怀着一丝希冀问道:“阿叔,你知不知道豳州发生了何事?难道又有什么马贼作乱,或者古怪战事?”

英俊道:“只怕都不是。”

阿弦听他的语气低沉,道:“难道阿叔知道?不是这些又是什么?”

英俊道:“不是外,就是内。”

阿弦琢磨这句话,却不知其意。“什么叫做‘外’,什么又叫做‘内’?”

英俊道:“外有外战,内有内乱。”

阿弦吓了一跳,几乎勒住缰绳,她猛地回头道:“阿叔,你说什么,难道豳州军中有什么内乱?这如何可能,苏老将军……是有名的军纪严明,又是经验丰富的老将,怎么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英俊道:“若‘乱’的不是别人呢?”

阿弦挠头:“我不懂阿叔的话。”

沉默半晌,英俊才默默说道:“群龙有首自然无乱可生,群龙若是……”

英俊并未说下去。阿弦皱着眉心:“群龙无首?群龙……咦,你总不会是在说苏老将军吧?”

英俊略略沉默:“是啊,但愿不是。”

阿弦本来是随口胡说,但听了英俊的回答,她越想越是头顶发麻,正要继续刨根问底,便听得梆梆一声乱响,前头草丛中呼啦啦地奔出几个人来。

阿弦大为意外,扭头看时,却见那五六个人立在山路中央,人人凶形恶相,手中各持异样兵器。

阿弦望着那并排而立的数人,目瞪口呆。

她对这阵仗并不觉陌生。

当初在桐县当差的时候,那时候跟高丽的战事未平,袁恕己也未曾坐镇,所以遍地强盗狠贼,就算出城走个远路,也要时刻提防林子里打闷棍劫道的贼人。

她跟英俊往长安的一路上,虽然这会儿天下太平,但在有些偏僻之地却仍有许多宵小狠毒之辈,做这种拦路抢劫的勾当,轻则只抢钱财,重则伤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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